姜桃桃进来的前一刻,姜杏之刚把柜门关好,正使劲儿的把一不小心夹带出来的衣袖往门缝里塞。
听见脚步声,忙抽回手,往外走了,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寝衣。
姜桃桃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跟了一串儿的人,香净她们心惊担颤地站在她身后,从进门到这儿,这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姜杏之眼睛圆圆地瞪起,小手背在身后,无辜地看着她们:“怎么都进来了?”
刚沐浴完,她长发松散地挽在脑袋,未施粉黛,肤色干净剔透,身上穿着柔软宽松的寝衣,整个人都是慵懒娇柔的,眼神又茫然懵懂。
姜桃桃也不解,转头狐疑地瞧了香净她们一眼。
香净带着温婉的笑容:“刚刚没来得及和五姑娘说你还在沐浴。”
姜桃桃摆摆手:“你们姑娘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们下去吧!”
姜杏之也点点头,朝她们挥手。
香净带着阿渔她们屈膝行礼,随后退下了。
“道长走了?”出了为屋门,香净问初一十五。
初一十五对视一眼:“屋内没有人,应当是走了吧!”
香净这才放下心。
姜桃桃大喇喇地往姜杏之床上一坐,靠在床头,怀抱手臂,娇声说:“姜小六,你没有良心。”
姜杏之把目光从衣柜上收回来,心中忐忑,也不知道道长在里面怎么样了。
带着紧张的心情,心虚且讨好地坐在她身边:“我今日在书肆待久了,忘了时辰,没来得及去买送你的礼物,我不是故意的。”
“那些书比我还重要吗?”姜桃桃随手拿了她放在床榻旁小几上的磨喝乐把玩着。
姜杏之自然不敢点头,乖乖摇头:“五姐姐放心,我已经想好送你什么了?”
姜桃桃将手里磨喝乐的小衣裳脱下来,抽出眼神瞥她,扬了扬下巴。
姜杏之小脸凑过去,软声说:“送五姐姐一幅贴着金箔的画,好不好?”
姜杏之知道她不喜欢书画,但是贴上金箔就不一样了。
果然姜桃桃一听要贴金箔,眼睛都亮了:“多贴几些,上回我在宋家姑娘那儿瞧了一幅仕女画,画中仕女发髻上的金钗,脖子戴的璎珞,百迭裙上的金丝线都是用金箔贴的,我也要和那个一样!”
姜杏之连忙点头:“都有的,都有的,保证那画金光闪闪,夺目耀眼。”
姜桃桃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娇嗔道:“你这意思弄得好像我的品位有多俗一般。”
时下世人好风雅,多喜素净雅致的颜色,衣裳摆件也多是如此,可姜桃桃与旁人不同,她就爱热烈明亮的颜色,金光闪闪的东西。
姜杏之看她眼色,就知道如了她的意,也不反驳,笑着松了一口气,垂眸却见她在扯手里的小衣服,巴掌大的小衣服被她扯得变了形。
姜杏之小心翼翼地说:“五姐姐,你轻点儿。”
“瞧你宝贝的样子,”姜桃桃抚平被她弄出来的褶皱,讪讪地笑着帮磨喝乐把衣服重新穿了回去,“你瞧这不是还好好嘛!”
这磨喝乐也不是多精贵的玩意儿,只是它对姜杏之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一对儿的,她和道长各一个。
姜桃桃把磨喝乐放回小几,翻身趴在床上:“你给她穿得这么素净作什么,小娃娃就该喜气洋洋的,我那里有好多碎布,明天让阿光给你送来,都是我小舅舅送我的大名府的料子,我做衣裳剩下来的,你不许嫌弃。”
姜杏之看她这架势,是要待好久的样子,白净的脑门上都要沁出汗了,担忧地看了眼毫无动静的衣柜,有些反应过来了,她哪里是机智,她是脑袋不太好吧!
尽管如此,也要极力掩饰,抿唇笑着对姜桃桃说:“我不嫌弃。”
“你很热吗?今晚有风啊?”姜桃桃疑惑地瞧她。
姜杏之干笑着,用宽袖扇扇风:“有,有些热。”
姜桃桃目光如炬,坐起来,上下扫视着她:“你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