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这是?”吴提斜看马泰。
马泰还没有弄清状况,脸色煞白,额头冒着虚汗:“这是误会,这是误会!”
齐进看似理解地点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尾音上扬:“半屋子的盐袋,马大人说是误会?”
盐袋从里往外堆了半屋子,穿软甲挎长刀的侍卫们将门堵住,马泰贪图享乐了这么些年,担心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揽的钱财花不掉,这时完全慌了心神,结结巴巴的解释:“下官真,真不知道,这,这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盐场地方不够存放了?还是马大人不放心别人看守,要将盐库搬到自己的私宅亲自看管?”吴提低眸悠哉悠哉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马大人如此尽心尽力,我们实在佩服!”
马泰被他堵了话,汗珠子大颗大颗地掉落:“这一定是陷害,是陷害!”
“本官倒是相信马大人的为人,只是过场还是要走的,来人,带马大人去官署!”齐进抬手示意侍卫上前。
“齐大人这是何意!”马泰看着侍卫手中的拷链,大惊道。
“马大人为官二十余年不清楚这是做什么?马大人昨晚上喝多了,想必现在还未清醒,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扶着点!”吴提声音猛然放大。
又当着马泰的面道,另指了几个侍卫:“你们几个去查查昨晚有谁来过此地。”
一套接着一套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马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着了他们的道。
他们大清早地过来,哪里是收了举报,分明就是为了他,突然消失的侍仆,和出现在他宅子里的盐,也肯定是他们的手笔,马泰被侍卫们架着胳膊,怒吼:“你们怎么敢!这一定是你们做的!”
他现在这样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吴提轻松地耸耸肩:“马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方才马大人不是还说任凭我们公事公办吗?更何况,我们初来此地,从哪儿弄来这上百袋的食盐。”
吴提长刀划破麻袋,雪白的精盐从破洞处喷发,撒了一地。
马泰愣住了,上百袋的盐他们从哪里运来的,竟完全没有动静。
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马泰猛然看向吴提。
吴提脚尖点了点地,看着他笑得如沐春风。
马泰却不寒而栗,双腿发软。
到了官署后,马泰却被独自一人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门口重兵把守。
屋内昏暗闷热,马泰呼吸粗重,焦躁难堪,扶着桌案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不知是慌的,还是吓得。
门口侍卫们的身影倒映在窗纱上,马泰求救的消息根本无法递出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加之腹囊空空,没过多久,就没了力气,趴在桌案上要死不活地哼嚎起来。
侍卫们原先还担心他出事,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动作,只是嘴上骂骂咧咧的,想起吴提交代他们的话,权当听不见了。
日头高高地挂在正空,屋内被打开,从外推进来了几个男人,竟都是昨晚和马泰一起喝酒的盐商们。
马泰被晾在这里一上午,饿得浑身无力,声音虚浮,看见来人,昏昏沉沉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又被关上了。
原来几个盐商一早醒来,听农庄里的护院来禀,说地窖里的盐袋对不上数,心里焦急生怕出什么事情,几人碰了头,结伴回私宅寻马泰,结果在半路恰好遇到了吴提。
吴提便把他们打包送过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马泰,等着马泰发话。
马泰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想起他们,抱着头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他们地窖中少了盐,而他的私宅凭空多了盐,其中关窍根本无需再想,暗道隐秘,除了他的心腹和一条船上的盐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马泰脑中不断回想吴提脚尖敲地的场面,他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他的把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马泰心中疑云渐生,看了盐商们一眼。
有人说道:“马大人不会以为是我们告密的吧?我们身家性命和马大人捆绑在一起,万不会开这种玩笑。”
马泰现在谁都不相信,警惕地看着他们。
盐商们正害怕着,见他这种态度瞬间吵嚷开。
门外的吴提和齐进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露嘲讽。
吴提讽刺道:“还没怎么着,他们倒先窝里横了。”
齐进:“什么时候开始问话?”
吴提:“不着急。”
两人一夜未睡,做了一夜的苦力,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各自回去,打算睡一会儿再过来。
盐商们急吼吼地说:“马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每年可给汴京送了那么多银子,现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你不会就不管了吧!”
马泰上面有人撑腰,他们这些商人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