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看着这个英俊的少年郎,却害怕地连舌头都不利索起来:“他们都死了,死在秋濯雪的手里,他……他……”
夜色似乎彻底笼罩了越迷津,只有半边月光照在他无悲无喜的脸庞上,过了许久,他好似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带我去。”
他没有看黑凤凰,也没有问秋濯雪的目的,只是跟了过来。
黑凤凰当然不敢不从,因此不时回头看一眼,只见越迷津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若说她如黑鹰掠空,越迷津竟好似一只白鹤,只足尖轻轻点过树梢借力,轻盈优雅无比,其风姿绰约,潇洒从容之处,难以言说。
这轻功实在高明,可黑凤凰却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似乎……
她突然想到,方才匆匆一瞥,秋濯雪的轻功,好似也是这样的路子。
只是夜间太黑,黑凤凰倒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这轻功跟越迷津似有些不太相配,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学来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轻功实在胜过自己太多,她已是竭力赶路,越迷津却如信步闲庭一般,一滴汗都没有出。
他们很快看到了九冥候,他的尸体被放在树下,应当是秋濯雪做的。
越迷津扫过一眼,忽嗤笑一声,便立刻进到酒肆里。
黑凤凰不敢离开,只好跟进去,里头的死人当然没有任何改变,倘若秋濯雪有空,他当然会帮忙收埋,只可惜还有一条危在旦夕的性命要救,自是活人重过死人。
越迷津将每具尸体的死状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才来到了柴雄的面前。
柴雄仍然还站着,保持着想出剑的模样,喉咙上的那道血线与他杀死的两名剑师喉咙上的一模一样。
黑凤凰被这寂静的气氛折腾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勉强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秋濯雪杀了柴雄,他脖子上的伤,与他杀人造成的伤一模一样,好似是有个人用了他的独门剑招杀了他。毕竟……毕竟他总不能自刎吧。”
“原来他还记得。”越迷津忽然道。
他想起十七岁时的秋天,山脚下小小的茶摊上,茶叶煮得无味,太阳晒得人发昏,柴雄正在与人比剑,只可惜另一个剑法也烂得出奇,却已足够将老板吓得躲起来。于是他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破了柴雄的剑招路数。
当时秋濯雪轻轻凑过脸来,只看了一眼,便很快擦去了:“别这样。”
他的眼睛里带着纵容与无可奈何。
不过这毕竟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越迷津原以为自己早已忘了,秋濯雪也不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