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掏出一把小刀,切下了一大块羊肉递给了郑凡。
恰好这时,一只狼犬从远处的花圃之中飞奔而来。
“呵呵,这一烤好就来,实属狗鼻子。”
郑凡清楚,这条看起来有点像是放大版黑背的,应该是镇北侯养的狗,而且镇北侯不光是将其从侯府带到京城还带到皇宫里来,足以可见镇北侯对它的喜爱。
当这只狗靠过来时,郑凡将手中的羊肉递给了它。
没成想,镇北侯见到这一幕后,
当即呵斥道:
“哪有人没吃却让畜生先吃的道理!”
尼玛,
这拍狗屁拍狗腿子上了。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郑凡只得自己先吃。
随即,镇北侯又切下一块肉,自己啃了好几口后,这才将手中还残留着些许羊肉的骨头丢给了那只狼犬。
狼犬匍匐在地上,抱着骨头在啃。
“它跟着我也苦了,平日里如果不出去打猎巡视时,连一口肉汤都喝不到。”
这倒不是镇北侯谦虚或者卖惨,
镇北侯府的伙食规矩郑凡是清楚的,侯府男性的伙食标准和军营一样。
当初小六子的座师和张公公就是受不了侯府的伙食,还让郑凡特意去外面市集上去买肉食来吃。
和靖南侯不同的是,镇北侯入京去全德楼一口气吃了好几只烤鸭,那可能真不是为了给小六子捧场,而是真的在侯府憋坏了,要吃肉!
打仗时,将领作作秀,和士兵们吃一顿饭,鼓舞鼓舞士气也就了不得了。
镇北侯却在自家侯府里过得那般清寡,却已然坚持不知多少年了,郑凡相信,不是真的对食物渴求到一定程度的人,不会做出大早上的就烤羊腿吃的事儿。
一个戒口腹之欲,一个灭了人伦,
他们之所以舍弃,并非是想要单纯地去过苦行僧的生活好让自己获得那种在肉身饥饿时大部分人都会得到的“飞升”感,而是为了在其他方面,去获得更多!
这时,魏忠河快步走来。
郑凡真的觉得魏公公很适合去后世跳街舞,那太空步玩儿得不要太遛,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魏公公的气质也很符合后世那段时间的审美,粉丝肯定众多。
魏忠河先看了一眼郑凡,随即看向镇北侯,一张老脸笑出了一朵雏菊来了,
道:
“侯爷,陛下让奴才来您这里拿肉。”
镇北侯伸手指了指郑凡,道:
“就一条羊腿,本来送他一块再给狗留点儿骨头剩下我再拿来打个早上的牙祭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人在吃了,告诉咱们陛下,肉不够了,他没份了。”
郑凡这下是抓着自己手中的羊肉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因为自己吃的是燕皇的口粮?
魏忠河当即着急了,
道:
“哎哟,我的侯爷唉,陛下知道侯爷您在这儿烤羊腿时,特意吩咐了御膳房那边免了今日的早膳,咱们陛下今早可就等着侯爷您烤的羊肉垫吧肚子好去上朝哩。”
“一口羊s味儿上朝他也不怕熏到人。”
“哪能啊,陛下坐龙椅上,要熏也只是熏到奴才罢了。”
“这给了他,本侯就吃不饱了啊。”
“奴才这就吩咐御膳房那边再给侯爷您送一只羊腿来。”
“唉,罢了罢了。”
镇北侯用刀子切下一大块羊肉丢给了魏忠河。
魏忠河赶忙伸手接着,似乎是怕羊肉凉了,又再度迈出他的太空步,飞也似的跑回御书房。
“你接着吃你的。”
镇北侯伸手指了指郑凡说道。
“是,侯爷。”
先前喊的是您,自称是“我”,现在既然魏忠河已经喊了人家侯爷了,自己也得改口了。
镇北侯将小刀插在了剩下的羊肉上,
道:
“你可晓得,为何本侯不和咱陛下争这羊肉了?”
“卑职不敢说。”
“你也是有意思,本侯问你羊腿的事儿,有何不敢说的?
这样吧,你要是能说得好,能让本侯觉得满意,呵呵,本侯的一镇里,好像还缺个参将。”
郑凡深吸一口气,
眨了眨眼,
将手中的这块羊肉晃了晃,
特意用一种很沧桑的语气道:
“家底子薄,就一条羊腿,本来就吃不饱,再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