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我疏忽,也是他田无镜厉害,居然将战场上排兵布阵厮杀的法子用到江湖对决上来,也是他的本事,我输得不服,但却不冤。”
“其实还是田无镜取巧了,论真正的实力,他绝不是大人您的对手。”
“你也不用对我拍这个马屁,输了就是输了,我输得起。”
“是,是,大人您胸襟广阔。”
“但无论如何,我这次输了,天下剑客,可能都因为而蒙羞,总得找机会,再和田无镜打上一场。”
“所以,大人您就去了历天城?”
“很早就去了,在我伤稍微处理了一下,就去了那里,就在他靖南侯府外头不远的客栈里住着。”
“这………”
“怎么了?”
“太危险了。”
“还好,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来了,因为我本未刻意地隐藏行踪。”
“那………”
“大兵围剿?没看着。”
“大人您就一直待在历天城养伤?”
“伤其实也早就养好了,本来想直接上门找他田无镜再比上一场,但谁料得,他田无镜居然接到了你们燕人皇帝的旨意,要率军远征雪原打野人。”
“所以,大人您就?”
“总不能让他田无镜带着伤去雪原上和野人厮杀,那太不讲究。”
“大人当真是深明大义。”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弟弟死于他靖南军马蹄之下,但归根究底,这是国战,将军战死沙场,本就是一种归宿,我要为我阿弟报仇,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义务。
但他田无镜既然要率军去打野人,我就只能等他一等,等他把仗打完了,等他回来,我们再较量一场就是了。”
“是,是。”
“谁料得,等到的,居然是这个。”
剑圣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车厢。
“这孩子难道是………”
“你不早就猜出来了么,否则你跟上来做甚?”
瞎子含蓄地点点头。
“他田无镜,是个自灭满门的疯子,他媳妇儿,也够狠的,居然身上带着血腥气,带着刚生出来的孩子,找到了我,然后直接将孩子交给了我。”
说到这里,
瞎子明显感觉到剑圣周身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在荡漾,显然,剑圣的情绪正在处于失控状态,
“我是来找她丈夫再打上一仗的,说不得下一次较量就能将这燕人南侯给杀了,而且她丈夫手上还沾着我阿弟的血;
结果,
这个女人,
居然把这个孩子,
直接给了我!
她怎么能,
她怎么敢!”
瞎子可以脑补出,客栈房间内,剑圣面对仇人的妻子时的画面,以及仇人的妻子将仇人的亲身骨肉送到自己面前时,剑圣脸上近乎抑郁到要抽搐的表情。
“大人,您的心胸,确实让人敬佩。”
这是瞎子发自内心的话。
“我和这野种的爹有仇,但再是什么仇,也不至于牵连到这刚出世的孩子身上。”
“想来,侯夫人是觉得,孩子在您的手上,反而是最安全的。”
瞎子还不清楚历天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这几天一直在和剑圣等人一起赶路。
但大概,当时城内的氛围,已经很诡异了,杜鹃,为孩子选择了一个“依靠”,在田无镜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情况下,将孩子交托给了…………自家的仇人。
以剑圣的实力,
孩子在他身边,
普天之下,除非调动大批人马,否则能从他手中抢下孩子的,又有几人?
而且杜鹃这个女人,也吃准了剑圣的心性,剑圣就是一把剑,一把极为纯粹的剑。
“这野种一路上,尿湿了我几次衣服。”
“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往………”
其实通过这几天的行程,瞎子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猜测,而且这个猜测成真的可能性很大。
“那女人说,孩子可以交给他干爹。”
“额………”瞎子。
“他干爹,在盛乐。”
………
“盛乐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板车上,姚子詹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抓着茴香豆感慨着,在他们身后,是渐行渐远的盛乐城。
拉着车的陈大侠闻言,笑道:
“舍不得这里了?”
“是啊,舍不得,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那些刚启蒙的娃娃啊,老夫这辈子,还从未给人当过私塾先生。
现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