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坠落,此乃大凶之兆;
但现如今,还不是去思索其“兆”应在何处的时候,因为它正在砸落下来。
可能,在其落下后,会有钦天监的人上表燕皇,国之东疆星陨流星,随后,大臣开始借此天象来发挥。
但那是后话,因为现在剑圣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个将要被砸死的人。
樊力手里拿着五六个馒头,走出厨房,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抬起头,随即,愣住了。
“俺的亲娘咧。”
瞎子则在屋子里批阅着文件,四娘陪着主上去了奉新城,雪海关里的所有俗务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因为他在屋子里,再加上精神探测也是有其距离限制,所以未曾感应到天上的异变,而稍后等其感应到时,其实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此时,
雪海关内外,大部分军民都已经进入了梦想,就算是没睡的,此刻抬起头的也是少数。
伯爵府小院子里的小侯爷和魔丸在抬头看,
剑圣也在抬头看,
其余还有一些眼睛也在惊诧着天上的异象。
九成九的人,也只能看着,却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魔丸还好一点,他用自己的石块拖住了小侯爷,却不敢擅自进行移动,因为星落之时,其势如虹,这不似攻城时抛石机丢出去的火球,当其在天上时,你就大概能够推测出砸落的位置。
剑圣掌心微收,
龙渊从柴房里飞出,瞬间切割断了先前被剑圣拿来砍柴的小斧头,显然是怒气满满,身为当世名剑,先前被用来杀猪,如今竟然还要来和一把破斧头争宠。
但这些都是小细节,剑圣现在是顾不得这些的。
此刻,
他心里想的是,
亏了,亏了,
以前觉得郑凡将自己家安排在伯爵府隔壁,一半是为了讨好自己一半是为了让自己帮忙照应一下伯爵府。
但现在,
剑圣忽然觉得,
那郑凡是不是真的亏心事做多了真的预感到老天爷可能要丢石头砸死他,
所以才刻意将两家绑定在一起?
如果坠星要砸中伯爵府,那他的小家,肯定也不能幸免。
所以,
他现在别无选择了。
他很讨厌这种被绑定的感觉,
即使他也清楚,
郑凡是不可能算到真的有一天星星会掉下来砸他的家。
剑,
就在身边,
剑圣在默默地聚气凝神,
其实他明白,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自己,倒是有可能将那冒着光火的东西给挡开,现在的自己,大概是没这个能力的。
而且,无论如何,自己大概都活不下来。
这就是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再者,
如果隔壁宅子里那个时不时地会散发出阴沉沉气息的存在,他没长眠,有他帮助,胜算可能会大一些,最起码,可以稍微偏离一下那坠星的轨迹。
砸不中伯爵府即可。
至于会不会有平民因此伤亡,那就无所谓了。
剑圣名字里虽说有一个“圣”字,但其实和真正的悲天悯人扫地勿伤蝼蚁命没什么关系,该干脆时,他也是能干脆起来。
只是有些感慨,
前阵子顺手牵猪,
拿走了平野伯的一颗猪头,
今儿个,
却可能得连番地再吐回来。
亏了,
亏喽。
不过,
世事无常,
天上的坠星其速度很快,快到剑圣的这些念头也只是须臾之间闪过,同时,因为其无法预测的性质,导致接下来,直接给人一种真正意义上“听天由命”的感觉。
命,
还不错。
平野伯的命还不错,
虽说他人现在不在家里,但如果伯爵府被坠星闷平,小侯爷死在里头,那……
雪海关的命也不错,
因为坠星的角度有些许的倾斜,当它在极高的天上时,确实看起来像是要砸到你头上,但当它快速下坠时,一点点的角度都能放大出很长的距离。
“轰!”
坠星最终落到了距离雪海关北城墙二里远的一个位置,但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剑圣长舒一口气,
坐了下来,
先前的景象,
哪怕是剑圣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时候,自己的生死反而是可以无所谓的,但一旦牵连上自己在乎的人,这种担子,就很沉重了。
伸手,拿起旁边的龙渊,
将一段木柴放在墩儿上,
举起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