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主上,瞧您这话说的。”
郑凡和瞎子并排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上面后,郑凡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风尘仆仆之下,身上也有些发粘。
瞎子则开口道;“主上,靖南侯这次命令,难度可不小啊。不过,难度是一方面,同时,靖南侯对主上你的看重和栽培之意,也是昭然若揭了。”
“其实我是不怎么想冒险了,慢慢种田发展壮大也挺好。”
“这只是主上现在的想法罢了,正所谓饱暖思银欲,说不得等主上率军进入楚国境内时,反而会觉得无比兴奋。
正如当初主上您只率三百蛮族骑兵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下乾国时一样。”
“或许吧。”
瞎子最擅长看人心,郑凡也没有直接反驳,因为人的眼睛,绝大部分时候其实不会看着自己。
“这次东西还要准备好。”郑凡叮嘱道。
“主上放心,只是出兵一千人,就算是再加上薛三的那百来号人,咱们的后勤根本就没什么压力。”
这个出兵规模,确实比之前预想的要低很多了。
出兵一千人和出兵一万五千人,后勤压力可不仅仅是十五倍,同时,这一千人也是先带足粮草军需,不用再后续补充的。
小股部队深入敌境,肯定是就粮于敌,没得说。
“薛三说,这次还是你留下来看家。”
“主上放心,我一定守好家。”
“嗯。”
“对了,主上,这流星的事儿,需要奏折上去么?”
“奉新城那里发一份儿吧。”郑凡说道。
发不发给朝廷,由靖南侯自己决断。
毕竟,陨石这玩意儿吧,在这个时代人眼里很是神秘,往往带着极大的天警意味,但谁叫郑伯爷生在红旗下呢。
“是,属下明白了,不过,属下觉得主上还是应该多一点心。”
“嗯?什么意思?”
“在原本的这个世界,陨石也就是陨石了,每年落地球上的陨石估计也有几万吨,但大部分都在大气层里消磨没了。”
“怎么了?”
“但这个世界,属下总觉得吧,不能尽相信科学,不说这个世界里的武者剑客魔法了,就是主上您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以及陪着主上您一起住的人,您也不应该太相信科学。”
“瞎子,你的意思是?”
“属下总觉得,可能要出事儿了。”
……
燕京,御书房。
太子和姬成玦面对面而坐。
太子刚出孝,明显瘦削沧桑了不少。
反观坐在其对面的姬成玦,大婚之后小日子应该过得很滋润,整个人都胖了不少。
太子的孝期自是不会和官员那般时间长,就是一些官员死了双亲,如果位置很重要朝廷缺不了他的话,也会被陛下酌情择选,免其丁忧。
毕竟君父君父,皇帝在父母之前,有皇帝的旨意,你不去丁忧就能有法理依据了。
当然了,大部分官员也是不希望丁忧的,毕竟朝廷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上来,丁忧个三年回去,等再想出来做官儿时,还有没有你这个位置就不好说了。
官员尚且如此,更何况身为国本的太子了。
真让太子去守孝三年,岂不是要把国本给整废了?
不过,虽然出孝了,可以出来做事了,但衣食住行其实还有很多规矩需要遵守,燕国也就是这几代人国内安稳下来了,规矩才开始多了,搁在以前,其实没那么多的讲究。
只不过老是被乾人嘲讽是蛮子不懂礼数,虽然嘴上嚷嚷着乾人都是废柴,动辄用刀兵教训乾人,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开始慢慢地将礼法规矩逐渐竖立起来。
太子似乎终于没有去演“兄友弟恭”的兴致了,
姬成玦也乐得清静。
自己大婚那日,其实已经是开门见山地宣布自己要加入夺嫡了,而自己这边风头正盛各方底牌亮出,反观太子这边,先是没了皇后,再是郡主离京,眼瞅着这一场婚事也近乎作罢;
最重要的是,
皇后薨逝这么久了,
靖南侯那边居然连一道关于皇后的折子都没送上来。
军情折子倒是有,但按理说,亲姊薨逝,当弟弟的应该上折入京凭吊,当然了,靖南侯的位置现在肯定离不开他,晋国大局和楚人那边也离不开他,所以陛下和朝廷肯定会先下旨抚慰,再劝其为国大局计,放弃入京的打算。
这是流程,但靖南侯仿佛完全回避掉这件事一样,连个流程都不愿意走。
虽说,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市井里,也都能理解,毕竟当初自个儿自灭满门不眨眼的,现在却因为一个姐姐的薨逝就喊着要回来,磕碜谁呢?有这个必要么?
但问题是,现如今的太子,急需外援,帮他撑住这个东宫之位,所以,靖南侯的无视,也近乎是对太子地位的一种漠视。
姬成玦打了个呵欠,手里拿着的是这几个月从北封郡那里过来的商队关税清单。还有一份则是走乾国的商队单子,但这个不能走明折,只能给赵九郎和自己父皇看,因为现在边境线上双方正在摩擦,结果商队生意居然还能继续在做,说出去,不好听。
两个皇子,就这么一直干坐着,茶,也没人动。
坐着坐着,
姬成玦不由得有些狐疑了,先前过来时,魏忠河说父皇正在午睡,让自己再等会儿,那自己就等呗,但都快等一个多时辰了,父皇还没醒?
父皇没醒就算了,魏忠河人也不见了,俩皇子在御书房的偏厅里候着,怎么着,你这大内总管就直接放任不管了?
再者,
自打自己记事儿以来,自己父皇哪里有什么午睡的习惯,撇开当爹的冷酷一面不谈,在做皇帝这件事上,可谓是宵衣旰食,殚精竭虑。
一念至此,
姬成玦起身,对身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道:
“待会儿对魏公公说一声,就说户部里还有一些事儿需要处理,等父皇醒了孤再来请安。”
“是,殿下,奴才知道了。”
正当姬成玦迈开步子想要往外走时,
魏忠河的声音响起:
“陛下驾…………”
姬成玦的脚下一个趔趄,
嘴巴轻轻做出一个形状:
本?奔?笨?犇?
“到!”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