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瞎子。
狐狸有些哀怨地伸手扒拉了一下天天的裤腿,是他教的。
瞎子叹了口气,
去照看其他家眷了。
公主和熊丽箐坐在一张垫子上,面前,是一片结冰的水潭,冬日里的色彩,难免单调,却依旧有着一种辽阔的美。
这时,柳如卿的弟弟柳钟走了过来,他算是“皇亲国戚”了,周遭的亲卫也知道他和柳如卿的身份,所以没做阻拦。
平日里,柳钟也会时不时地进府看看自己的姐姐,他现在在衙门里当差,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阿弟。”柳如卿喊道。
“阿姊。”
柳钟在柳如卿旁边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两个柑橘,开始剥。
一边剥一边还偷偷打量着坐在那边的熊丽箐。
他是楚人,
熊丽箐又是尊贵的大楚公主,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在雪海关时,他去见自己的姐姐,别看伯爵府很空旷,但都是由人领着他直接去姐姐住的小院的,也不会给他四处走动的机会,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公主。
柳钟剥好了一个柑橘,掰了一半,给自己姐姐。
然后,
他微笑地,
身子探过他姐姐的面前,将柑橘递送到熊丽箐面前,
道:
“公主,吃橘子。”
柳如卿面色顿时一变。
熊丽箐没接这橘子,
而是扫了他柳钟一眼,
嘴角,
带上了笑意。
柳钟见公主对自己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柳如卿的脸色,则开始变白。
熊丽箐开口道;
“都死了不成!”
这时,
外围的一众亲卫马上跪伏过来。
“拿下,鞭二十,别打死,打废了,无所谓。”
当即,两个亲卫上前,将柳钟按住。
柳钟见状,大惊,
喊道:
“阿姊救我,阿姊救我。”
柳如卿有意看向熊丽箐,但看了一眼后,又收回了目光。
熊丽箐嘴角挂着冷笑,
道:
“你阿姊,说白了,是我家侯爷的一个侍妾,所以,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真敢把自己当自家人了!”
这下子,柳钟额头冒出冷汗。
柳如卿也马上跪伏下来,乞求道:
“如卿知错,是如卿没能管教好阿弟,如卿错了。”
“你自己不懂得管教,本宫来替你管教,是,侯爷喜欢你,但你可千万别想着,侯爷会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就毫无原则底线的人。”
“如卿不敢,如卿不敢。”
“咱侯爵府,后宅清净,但并非没有规矩,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
“喏!”
“喏!”
“阿姊救我,阿姊救我…………”
“啊…………啊…………阿姊救我…………我错了…………公主…………小人错了…………啊…………”
柳如卿跪伏在熊丽箐面前,泪珠儿不停地落下。
熊丽箐拿出帕子,递给了柳如卿。
柳如卿没敢耽搁,赶紧接了帕子,迅速擦拭去眼角泪水,同时,还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些勉强。
侯爷不在这里,
她不敢矫情;
但,
其实就是侯爷在这里,
她其实也是不敢的。
要知道,
一直到现在,
侯爷都从未要过她的身子。
“我对事不对人,你别恨我。”
“他冒犯了公主,自当受罚,这是他应得的,如卿不敢怨的。”
“你该庆幸,姐姐,不在这里,要是姐姐在这里,他的一双眼珠子,今儿个就得搬家。
呵呵,
你说,
你敢对着姐姐跪下来磕头求情么?”
“不……不敢的,不敢的。”
曾经的平野伯府,后宅很清静,不是因为里面都是喜好清静的女人,而是因为山中有一只真正的老虎坐镇,不怒自威。
“打一顿,人也就老实了,也就规矩了,只要规矩了,你再对侯爷枕边吹几口风,呵呵,枕边吹不管用,你就下去吹;
多吹吹,总能帮他吹出一个前程。
但人,首先得规矩,你比我大,但我还是得喊你一声妹子;
妹子,
别以为咱府里比你那范家自由,没拘束;
别以为这些先生们,各个都好说话,但他们,其实是这个世上,最不好说话的一群人。
侯爷可以不在意很多事,因为他有外面的事需要去忙,但我们,”
熊丽箐指了指远处,
道:
“再擦擦泪,陪本宫一起就着这景色喝鱼汤。”
“是,公主。”
熊丽箐叹了口气,
道:
“这大燕的侯爵,在楚国,其实就是柱国了,在乾国,是封国公了,所以,咱们家的规矩,其实不比宫里头差的。”
“是,如卿受教。”
这时,
天天带着一只小狐狸和一只黑猫,笑着跑了过来。
公主见了,
马上起身,
一把将天天抱住,
道:
“哟哟,心肝儿,你可不能瞎跑,万一摔到哪里了摔伤了怎么办,可得把干娘给心疼死。”
公主随即瞪向天天身后跟着的黑猫和狐狸,
骂道:
“竟敢让少主子就这般跑,真要出了事儿,仔细你们的皮,信不信本宫拿你们去喂蟒!”
随后,
公主抽出手绢,帮天天擦拭汗珠:
“乖乖乖,就跟干娘坐这儿,干娘给你喂鱼汤喝,我们家心肝儿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