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亭擦了擦嘴,
道:
“雪原,是被无镜和你一起打趴下打服打软了,自古以来,刀锋不利,战场上砍不过人,这气儿,就起不顺。
想那乾国,自称什么文教之地,才子风流,但你瞅瞅,我大燕,固然有一些酸儒,但绝大部分百姓其实是瞧不上乾人的那种羽扇纶巾模样了。
无他,就是战场上不经用呗。
对蛮族,
这百年来,都是在软刀子割肉罢了,得给他们打崩一次,打得他们自己都认为他们的蛮神不会再保佑他们了,接下来,你那套法子,才真的有用。
成,
你写信回去,派些人过来,到我府里去宣扬宣扬,咱也得做做准备不是。
放心,
人呢,
不白要,
你那儿缺战马么?”
“回王爷的话,不缺。”
“也是,差点忘了,雪原,也是个产马地,甲呢?”
镇北侯府的甲兵,可谓天下闻名!
“回王爷的话,自己在造着了,天断山脉里有矿山在开,奉新城外,每天都在锻造。”
三儿改进了锻造之法,从锻造技艺到炉子,都进行了提升,唯一不懂的,大概就是那神乎其神的铭文。
但相较而言,对于那种已经失传的铭文技术,对原本工艺的提升,已经使得侯爵府下的各镇兵马的换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了。
甲兵的质量,更是有着绝对保证。
李梁亭似乎有些意外,
但随即,
摇摇头,笑了;
是了,他是听闻过,这位小老弟,在民生治理上,不逊其统兵打仗。
唉,
可惜了,可惜了,当初没争得过田无镜。
也怪自己当初不够坚决,真坚决下来的话,这小子,大概就会到自己这里来了吧,毕竟,他也是北封人氏。
“战马不缺,甲兵,也能自足,粮,又不可能运过去;
唉,
但我这辈子,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要不,把倩儿给你?”
“………”郑凡。
“你和倩儿有缘啊。”
“王爷……”
虽说四娘在家里成天说着,要调教什么公主郡主;
但对于镇北王府的郡主,郑侯爷是真的难以想象她进了自己后宅,会成什么样子!
哪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家后宅住着一个疯女人吧?
“倩儿常被人奚落,说她当初第一个发现的你,却最终让你这凤雏离开了手心,你呢,如今位置坐得越高,她呢,所受的非议也就越多。
这上位者,别的毛病其实都无所谓,但唯独一个,不能识人,这是最大的弊端!
倩儿要是给你,
就没人再敢拿当年的事儿说她了,你说是不?”
“多谢王爷好意,可,可我已经有妻子了。”
虽然侯府的后宅,四娘是当之无愧的女主人,公主在其面前都不敢有丝毫造次,但在官面上,公主才是郑凡的正妻。
“呵呵,楚国公主罢了,身份尊贵是尊贵了点,但我王府的郡主,难不成还真比她楚国公主差了?
让陛下赐一道旨意,弄个平妻就是了,也不欺负楚人。”
“王爷……”
“哈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李梁亭一拍桌子,
喊道;
“小六子,你想饿死你叔叔我啊。”
“来喽来喽!”
姬老六端着新出炉的烤鸭上来了,边走边笑道:
“可不是怕耽搁您捉婿么。”
李梁亭看了看郑凡,
摇摇头,
笑道;
“不是当年喽,不是当年喽,郑老弟……”
“王爷,我当不起您这个称呼。”
一会儿女婿一会儿老弟的,辈分乱得太快。
“嘿,咱也说句个不怕你犯恼的话,当年如果不是倩儿和那太子有婚约在身,本王那会儿在御花园里,还真想给你绑了带回去当我李家赘婿!”
窗户边,一直在看风景的剑圣听到这话,嘴角勾勒出轻微的弧度。
郑侯爷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清楚镇北王这是在开玩笑。
但说刚刚没心惊,那也是假的。
差一点点,魔王们当初就要和自己一起换赘婿剧本了,然后魔王们跪伏在自己面前,恭迎李家赘婿主上归来!
这画面,忒违和。
李梁亭一边聊着一边继续吃着鸭子,他吃东西速度其实不是很快,但奈何正常人吃到一个临界点,也就停下了,亦或者是喝喝茶,顺带再吃一点点吧,可他,却几乎一直保持着匀速。
第二只鸭子很快就没了,接下来,是第三只。
一连吃完第五只鸭子,
李梁亭才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感慨道;
“老喽,老喽,这胃口,也就不行了。”
要知道,姬老六烤的鸭子,可都是只大肉肥,成年人吃一只配上面饼子也就顶了天了。
来这里的客人,多是两人或者三人点一只鸭子分食。
就在这时,
酒楼上来一个红袍太监,
太监对着李梁亭和郑凡依次行礼:
“给镇北王爷请安,给平西侯爷请安。”
李梁亭用帕子擦了擦嘴,
问道:
“可是那边流程走完了?”
“是的,王爷。”
城外,此时还在进行着欢迎镇北王回京的仪式。
“直娘贼,我就知道要拖这么久,还好老子先进来吃了鸭子,否则空着肚子陪着他们在那儿演戏那得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对了,
可是要入宫了?”
“王爷,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在这里先候着。”
“哦。”
李梁亭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陶然街,被净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