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数啊。
想当年,我祖上就是靠着三万破乾国五十万起的家,封的侯。
如今,
我也能回味一下祖上的荣光了。
这辈子,
不亏,
也不孬,
挺好。”
“听说,你让你儿子出使王庭?”
“是啊,怎么了?”
“至于么?”
“嘿,这可不像无镜你能问出的话,什么叫至于不至于啊?哪怕就只能增添指甲盖那么大小的把握,我,李梁亭,大燕的镇北王,也会不惜一切!
无镜啊,
永平元年至今的大燕盛世,
是我们仨,一起创建出来的。
这最后一仗,得打好,得打尽兴,得打过瘾,得……不留遗憾。
列祖列宗,在上头看着呢;
八百年以来,
战死荒漠的无数大燕先烈,在天上看着呢。
就是陛下,
就是豪儿哥,
也在京城……
呵呵呵,哈哈哈,
说不得现在也在上头,等着看呢,哈哈哈哈。”
李梁亭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道:
“无镜,你说,陛下上天了没有?”
“算算日子,应该上了,再不死,就贻误军机了。”
宴会的吐血,
这消息,怕是已经传递到荒漠了。
接下就等着传递过去燕皇驾崩的消息。
是的,
掐着日子死,是早就算好了的。
其实,镇北王让自家的世子出使王庭,只能算是开胃小菜;
真正能够让老蛮王放下心来,放松戒备,沉浸于蛮族将兴的伟大憧憬的,是,燕皇驾崩的“喜讯”。
而这时,
李元虎走入帐中,
禀报道:
“二位王爷,京城来消息了,陛下,驾崩了,传位于六皇子。”
“好!”
李梁亭攥紧了拳头,
喊道;
“好啊,恰到好处,哈哈。”
李元虎诧异了一下,他甚至一度以为两位王爷是在等待燕皇陛下驾崩的消息好挥师打向京城篡位,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田无镜挥挥手,
李元虎退了下去。
七叔也开口道:“王爷,这些针,今日都不能拔,您就这般躺着吧。”
“好,我晓得。”
“那属下也先下去了。”
七叔下去了。
王帐里,就只剩下躺着的李梁亭和坐着的田无镜。
李梁亭长舒一口气,
道:
“陛下终于解脱了,我敢打赌,要是现在回京,趁着陛下还没下葬,给他灵柩打开,你能瞧见,陛下遗体的嘴角,必然是带着笑意。”
田无镜没说话。
李梁亭继续道:
“小六子,果然还是小六子,他娘的,小六子才几岁大时,我见过,当时我就和豪儿哥说,这娃,长得和当年那个和我抢鸡腿吃的家伙,一个样。
后来,陛下与我说,他属意的,是老二。
好吧,老二。
无镜,
你说他是故意的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吧。”
“呵呵。”李梁亭笑了,“他娘的,这话用在咱仨身上,听起来可真喜庆。”
“是么?”
“必然呐。前几日,见着你老嫂子了,你嫂子啊,指着鼻子一声声地骂我畜生呐。”
“不是?”
“比起你们俩,我觉得我还真更像一个人,所以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为何我要在身上插这些针,为何我一定要出征?
我一没,
这镇北侯府,就算我儿子,真能担起来,嘿,它也不再是以前的镇北侯府了。
我把祖宗基业,都丢了一半,也算是入畜生道了吧?”
“算是吧。”
“倒是你,那个平西侯,你前几年,故意带着他,留着他,培养他,扶持他,无镜啊,你就不怕以后出乱子?”
“比起会出乱子,我更担心,以后,连有本事平乱子的人,都没有。
就是陛下,驾崩前,也没想着要将那些刺头都拔掉,一个国家,没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就必然会被外面欺负。”
“行,行,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局面,咱仨打下了,守不守得住,开拓不得开拓,就看后面人的了。
我是要升天的人了,
你呢,
无镜?”
田无镜看向李梁亭,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