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就是,可能你耽搁了,命运就会惩罚你。
比如,
当你率军赶到时,
对方忽然跟你来了一句:
我刚好苏醒。
这时候,你再去悔恨为何多早点动身,为何不早点出发什么的,就完全没意义了。
至于这张地图,会不会是个圈套。
是圈套的概率,很低很低,因为自己撞见了凡小和尚完全是一个意外,且袈裟存放在了那个熟野人部落里,被那个部落的贵人拿来包裹玉石,但万一他拿去送情人或者干脆撕扯开做衣服呢?
如果这也能做成圈套的话,那真是命运安排好了一切。
且就算是圈套,自己就往里头填人命就是了,五百不够?那就一千,两千,三千,哪怕一万两万地填呗,看你有多大的胃口。
郑侯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起身,离开了签押房。
……
侯府,后宅;
公主已经安顿好了自己的行礼,小院儿早就拾掇过了,倒不会因为一段时间没人住而显得有些尘土杂乱。
天天骑在青蟒身上,在院子里的池塘上转着圈儿。
可能,天天的童年没有竹马去骑,但他的玩具,也不是哪个普通的孩子所能拥有的。
黑猫和狐狸站在旁边紧张地目不转睛,生怕小主子一个不慎摔落下来。
“天天。”
公主喊道。
青蟒停了下来,天天下了蛇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走了过去。
“二娘,您唤我?”
“来,这是二娘在楚地给你带来的果子,二娘给你剥了尝尝。”
楚地的大泽,不仅可以出郑侯爷念念不忘的茶叶,还会出各种奇珍异果,只不过采摘的难度很大,大泽附近的楚地平民可谓是拿命在做这种营生。
当然了,对于权贵而言,他们早就习惯了享受了底层人民鲜血的甜美。
天天伸手接过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果肉香甜,像橘子,却又一点不酸,很是爽口。
“好吃不?”
“好吃。”天天点头。
“来,二娘再给你剥一个。”
“不了,二娘,留给您和父亲吃。”
“放心吧,不差他那一口的,再说了,你吃过瘾了他才肯吃不是?”
公主伸手蹭了一下天天的鼻尖。
有时候公主自己都在想,要是自己以后的孩子没眼前这孩子乖巧怎么办?
养孩子的感觉被这孩子给拔高到了一个高度后,自己以后的孩子不听话会不会被自个儿嫌弃?
“最近课业落下了没啊?”
“北先生出门了,天天自己在背书。”
“那画画呢?”公主问道。
“画了的,按照二娘出门前的吩咐,五天一幅画。”
郑侯爷的后宫,素质很高,就是柳如卿其实也是琴棋书画都通一些,公主就更厉害了。
瞎子负责课业,公主和柳如卿就负责画画和音律。
这年头,音律是衡量一个人身份贵重与否的标准,毕竟,只有脱离了衣食之忧的人才有闲工夫去学习音律。
“我们家天天真乖,那二娘来考考你,就对着这颗果子,天天画出来好不好?”
“好。”
天天点点头,他不怕被人考究课业,因为有人考究课业意味着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话。
但他知道,干爹很忙的,所以从不说自己会觉得孤单。
“正好二娘从楚国带回来一套画具,来人,拿出来。”
“是,夫人。”
一套崭新名贵的画具被摆了上来。
摊开,摆放好;
天天没用镇纸,而是用红色石块压着,他习惯了姐姐陪着自己练字画画的感觉。
“来人。”
“夫人。”
“去告诉侯爷一声,说天天在我屋里,晚上让侯爷到我这里一起吃个小团圆饭。”
“是,夫人。”
“天天乖,你先画着,二娘去换身衣服。”
“是,二娘。”
公主抱着一个锦盒进了里屋。
她打开了锦盒,里头,躺着一颗黄澄澄的丹药。
见到这枚丹药,公主眼睛里流露出期盼的神采。
其实,先前吃的奇珍异果只是开胃菜,这枚丹药,才是真正凝聚着一个部族的鲜血。
而这时,
天天拿来当镇纸用的红色石头,
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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