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国新君的情报,在那位还在当皇子时,他就知道很多了,有手段,有能力,有不逊其父的胸襟;
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燕国先皇的另一个翻版。
呵呵,
自己熬死了燕国的那位先皇,
眼下,奔着继续熬死燕国的这一任皇帝,
难不成,
还得再熬死燕国的太子!
哪怕对自己的寿元有着绝大的自信,但就这般硬生生地要熬尽人家祖孙三代,也真的是一种折磨!
最重要的是,
人家会给你机会熬么。
燕人磨刀霍霍之心,已昭然若揭;
自己那位妹夫,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完完全全地站在了燕国那一边。
“陛下……”
“朕知道了。”
楚皇摆摆手,
“让使者在偏殿等一会儿,朕,这就去。”
楚皇又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他需要消化一些情绪,他是一个喜欢精致的人,不喜欢将自己情绪化的一面表露出去。
一刻钟后,楚皇起身,在宦官的带领下,走入了偏殿。
偏殿内,坐着一个老者,老者正在品茶。
偏殿四周,侍卫、宫女、太监等等,全都被屏退了。
这次乾国使者的身份极为不一般,而且,是货真价实地代表着乾国的真实态度,毫不夸张的话,这位甚至可以直接替那位乾国官家拍板下定。
楚皇走了进来,
老者没起身,继续喝茶。
楚皇坐在首座,也开始喝茶。
茶,是好茶,但不是晋东那位新王最钟爱的大泽香舌,谈正事儿前,没人会喝那个茶。
皇帝和使者,就这样安静了很久。
终于,
使者放下了茶杯。
他起身,郑重地行礼。
楚皇点点头。
“本该恭贺大楚皇帝陛下登基的,但这些话,现在不适合说出口了。”
姚子詹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姚师是个洒脱的人,朕很喜欢姚师这种性子,如今局面下,再客套再虚应,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姚子詹点点头,道;“陛下说的是,所以,老夫这次来,是带着极大诚意的。”
“那就让朕听听,姚师的诚意。”
姚子詹站起身,道:
“陛下,十年前,诸夏四大国,乾楚晋燕,那些小国,实则无力翻起什么大浪。
然四大国互相制衡之际,也有自己的威胁。
我乾国有西南土司之乱,平而又叛,周而复始;
楚国有山越之动荡,燕有蛮族之威胁,晋有雪原之隐患。
现如今,
局面已然大不一样。
燕人尽吞三晋之地,蛮族王庭被踏灭,野人也被一道雪海关,完全拦住了威胁,平西侯府的羁縻之策,老夫看起来,都不觉拍案叫绝,甚至,我家官家,也已将平西侯府对野人之策,用在了对西南土司的身上。
燕人,
西边蛮族之祸已平定,一甲子之内,蛮族很难再给燕人带来什么威胁;
雪原被平西侯府驯化,平西侯一声令下,近乎可以直接自雪原调动起数万野人兵马为己用。
燕地贫瘠,晋地,其实也比不得我乾楚之富饶。
但燕地加晋地,整个北方,已然全部在燕人掌控之中。
燕人的疲敝,是需要喘几口气,燕人的筋骨,已经打磨得很好了。
一旦这几口气缓过去,
我乾楚,危矣。”
姚子詹又道:
“这次燕人攻楚,实则是其狼子野心之表现,也证明,时下无论是我乾国还是陛下的楚国,都无法再独自抗衡燕国。
我们两家一直期待的燕人内乱,没有发生;
我们两家一直期待的燕人老皇帝驾崩后的朝政失衡,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