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玉安清楚,嫡子,才是真正的子嗣传承,法统所在,其余的儿子,很多时候都是凑数用的。
虽有意外,但道理永恒;
君不见燕国那位新君自己虽然不是嫡子,但其登基后马上就立自己嫡长子为太子了么?
梁国国主深吸一口气,
闭上了眼,
道:
“朕,在下面,等着你们!”
椅子被自己踢倒,
人悬于上;
走得虽然洒脱,但依旧经历了挣扎、反抗、狰狞、扭曲;
最后,
不动了。
“来呀,梁国国主病故,请皇子登基,发国丧于内外!”
喊完这句话后,
谢玉安推着老国相出了大殿。
“事儿成了,公子不用推了。”
“哦,好。”
谢玉安撒开了手,站到了老国相身侧。
“其实,我是有些意外的,我一直以为您老会一直这般躺坐在那儿,没想到……”
“没想到老夫会帮你们拿下国主?”
“是。”
“让公子失望了。”
“还好。”
“老夫终究不是圣人,想做,但真做不出舍小家为大家的事。”
“能懂。”
“若是老夫不出手,公子打算如何做?”
“蒲将军镇守齐山,我谢家的一支精锐,已经进来了。”
“老夫也猜到了,当年,为了抵抗楚人,梁国上下一心,现如今,反倒是当年抗楚的将领亲自将楚人放了进来。
所以,忙来忙去,这几年,到底是忙成了一个笑话。”
“谁不是呢。”
谢玉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能赢吧?”
“至少目前来看,很难找到输的理由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总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也是辛苦公子了,可惜梁国不比楚国,梁国国小人少,出的,也只是老夫这种蝇营狗苟之辈。
不像楚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就算出了几个废物,也死了一大批能人,但终究,还是能有公子这样的人物可以站出来,尝试去挽天倾,护持这国家社稷。”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我对护持这楚国,没那么大的执念。
我谢家百年来不容于楚地贵族,受尽了白眼,我大楚皇帝陛下这次不是没办法了,也不会来请我谢家出手为国效力。”
“那公子……”
谢玉安向前走了几步,
撑开双臂,
道:
“我只是觉得,等燕人修生养息个几年,真让燕人按部就班地就将这天下一统了,也未免……”
“未免如何?”
“太无趣了些。”
…
古往今来,但凡起于自家内部的政变,对外,都会营造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当世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种“自欺欺人”,但奈何,这本就不是为了骗当世人的。
国主“病故”,梁国国都内一片缟素。
新君是国主的儿子,依照国不可一日无君的传统,未等到太子自燕国返回继位。
对此,新君很配合,因为新君清楚,如果不能快速稳定住局面同时抱紧乾楚的大腿以挡住来自燕人的怒火,燕人,必然会带着他的哥哥回来诛杀自己让他哥哥上位的。
他,其实没的选。
老国相出面主持大局,靠着其自身的影响力加上既定的事实,梁国朝政并未出现大面积的波澜。
一车车来自乾国的财货被分发了下去,以蒲将军为首的一众投诚将领带着新君的圣旨开始对梁国的军队进行收买。
当然了,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在军队里,对真正的“死硬”份子,还是需要进行清洗的,因为时间短,所以手段不得不酷烈了一些。
好在,乾人的财货在此时起到了极大的稳定人心的作用。
谢玉安看着这份长长的礼单,对着面前的这位来自乾国的文官笑道:
“都说乾人富,这一遭,我才真正的见识到了。”
“公子言重了。”
“我是真不懂了,乾国如此富饶,为何……”
话,就说到这里了,大家都懂个意思就好。
“为了这一遭,官家连内库都发了,这里头可有不少是内库的出资。”
“唉,晓得了,大家都不容易啊。”
“另外,公子,外臣有一件事不得不问。”
“你说,咱现在是盟友,自当坦诚以对。”
“外臣已经得知,谢家的两万私兵已进入梁国境内,正向国都这里开拔。”
“是啊。”
“但按照楚国和我乾国事先所做之约定,楚国应派至少十万大楚皇族禁军入梁作战的。”
“唉,我楚国难啊。”
“公子此言何意?”
“就是这么个意思啊。”谢玉安笑了笑,“镇南关在燕人手里,他平西王府的铁骑,出镇南关,过上谷郡,横渡渭河后,可以三面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