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今日,本就是一场意外,她没想到会碰到燕军,她也从未想过去投奔燕军;
事实上,在其父亲看来,平西王爷可以称得上是对大夏遗民的“刽子手”。
“那不急,你这条件,本王先给你留着,带着你的男人,先下去歇息吧。”
“谢王爷。”
刘大虎再度进来,将女人押出了帅帐。
郑凡伸手翻了翻面前的折子,对瞎子道:“现在在打仗,你也分不出精神来,等仗打完了,对她搜魂吧。”
搜魂,被搜魂者,很可能就此变成白痴。
但人还活着;
潜意思是,
血,
还能用。
当然,剑圣在这里,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自然不可能说得太明白,好在,瞎子懂。
瞎子点头:“好的,主上。”
“今儿就这么着了吧。”
郑凡作势打了个呵欠;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传信兵的急呼:
“报,大捷!”
“我不是不让他们擅自开战么,怎么回事!”
平西王爷脸上没有丝毫听闻大捷的欣喜,因为在他的谋划之中,接下来还有好几步棋没落;
这会儿强行开战,很可能导致自己最终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
“我说宜山伯,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也不瞧瞧你自个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处境,还敢擅自做主更改王爷的战略?”
三爷个子虽然矮,但在其举着平西王令、搬出了平西王后,在这军帐里,瞬间就显得高大上起来。
陈阳这一部,被郑凡编入了自己的中军之中,没办法,搁其他路,别人也压不住他;
无论是罗陵还是任涓,在资历上,其实和他陈阳是对等的;
而这位刚刚犯了大错,正急着立功,在其他路难免会有贪功冒进的情绪,平西王只能将其搁自己身边压着。
可谁曾想,这位居然真的又要上头了,提前发觉到前军不寻常动向的薛三马上拿出王令前来阻止。
薛三在前军负责哨骑,梁程在这里领一路兵马,其实这两位也是监军。
陈阳向薛三拱了拱手,道:
“我并非是想要抢功,而是你看这地图,当我军靠近这赵国都城之后,赵国在三山关的兵马马上开始了回援;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回援兵马必然会经过这条路,而这里,又恰好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我军提前埋伏,在此段,必然能打一个大胜仗,伤亡也不会多。
这是白送的功劳!”
薛三却笑道;“咱还就不喜受这嗟来之食。”
“你……”
薛三正色道:“我家王爷对大局早有计较,您有异议,可写折子送到中军帅帐那里去。”
前军现在的作用就是不停地在赵国国都旁晃悠,迫使赵军回援,解除通向梁地的阻碍;
眼下,樊力正率军在赵国都城下遛马虚张声势呢。
“战机稍纵即逝,耽搁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那就不要动呗,眼下我中路军刚至赵国,另外两路兵马也刚刚入魏国齐国,大家应该都正忙着搜刮粮草呢,这铁壁合围还没搭建起来,你急什么?
就算是要围点打援,打一支赵军,很开心么?”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等?”
“对,就坐等。”薛三冷哼一声,“一切,按王令行事,宜山伯,我不想再提醒你一次了,你现在最明智的,应该就是乖乖地做一个我家王爷的提线木偶,真到了有机会去冲阵时,王爷肯定让你冲第一个,你急什么?”
“搜刮粮草,为大军后勤所需,我知道,我也懂;
但王爷调动出这般大的阵仗,晋中晋西的燕晋兵马近乎倾巢而出,等到进来后,却又忽然放慢了节奏。
王爷这是想做什么!
他是想等着乾楚联军自己见势不妙撤军,好顺手捡起这场‘大捷’么!”
身为宿将,而且是靖南王提拔起来的总兵,陈阳的脾气确实有些问题,但其战场敏锐性绝对没得说。
作为前军主将之一,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明明可以在短时间内做更多,甚至可以直接冲三山关亦或者绕过三山关进入梁国,先将乾楚联军给咬住和黏住,再配合其他各路兵马给它搅个天翻地覆。
再小心一点,中路军和后军保障后方,见势不妙就将麾下部队拉开,脱离接触后也不会重蹈虎威伯覆辙。
有太多太多的选择了,可现在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看戏!
这让他不得不去猜测,
平西王高调而来,聚集兵马,带着大家伙在三国这里烧杀抢掠一番,再坐等乾楚联军识相地撤军,再将梁国捏一下,就能报个大捷回去了?
底下士卒们也不会不满意,那些将领们也不会不满意,就当带自家兵马出来打打牙祭;
可偏偏陈阳受不了,要知道,他可是戴罪之身,无论是从自身利益还是情感倾向上对李富胜之死的愧疚,他都希望可以打硬仗,将乾楚联军撕咬下来。
“是王爷自己在帅帐击鼓聚将时说的,要给乾人楚人以雷霆之怒,要将我大燕失去的脸面十倍地给拿回来;
所以,
就是靠心照不宣,就是靠默契,就是靠你好我好所有人都好?
就是这种拿法么!”
薛三的眼睛微眯,道;“我家王爷心里自有章程。”
陈阳的拳头直接攥紧。
“宜山伯,你有没有想过,你认为自己在第二层,可我家王爷,可能已经在第五层了?
您要真受不了这屈辱呢,
正好,
我这儿有一把匕首,我自己锻造的,淬过毒,见血封喉,您可以用用。”
说着,薛三将匕首丢到了陈阳面前;
陈阳盯着地上的匕首,气得身子在颤栗,但到底没去捡起这匕首。
薛三“呵呵”一笑,
道;
“我就不信了,当年靖南王爷在时,你敢这么闹,还不是规规矩矩地听招呼?
说白了,
还是现在心思野了呗;
怎么着,
害死一个虎威伯不够,
还想再害死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