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也没当回事儿,对黄公公道:“公公是要回京了吧?”
“王爷说的是,奴才等到王爷后,就得马上准备回京复命了。”
郑凡伸手指了指太子,
道;
“我干儿子带回去么?”
太子见状,下意识地握住了天天的手,天天也握着他,俩孩子早就相处出感情了。
“王爷,陛下旨意里并未提及,所以,自然是不带的。”
“嗯。”郑凡点了点头。
黄公公又道:“王爷,这次出征,破上京,实乃大捷,王爷是否有考虑回京一趟?”
这自然不会是圣旨里的话,应该是口谕;
因为落于文字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这金口玉言要是被拒绝了,得多尴尬。
“这是陛下的意思?”
“不是,是奴才,奴才就斗胆问一问,毕竟王爷可是好大的功绩,京城上下,都会因此而振奋的。”
“王妃快生产了,本王得回去,对了,替我给陛下带句话。”
“奴才听着,王爷您说。”
“接下来几年,乾楚应该没能力再做什么了,我呢,这几年南征北战,在家闲暇的时间,也不多。”
听到这话,天天和太子面面相觑。
“眼瞅着俩孩子快生了,我打算在家多陪陪老婆孩子,让他赶紧把家底子拾掇拾掇,至多五年,五年后,再开大战时,我可不想自己麾下的儿郎还得饿着肚子打仗。”
“是,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另外,还有,他送我的两根黄瓜,我没吃到,但心意我懂了。”
“王爷和陛下心意相通,互为知己………”
“别打断我。”
“奴才该死。”
“这以后啊,就以望江为界,望江以东,我来负责发展,燕地和晋地其他地方,他来负责。
等这次回去后,我一边陪孩子,一边练兵,争取把晋东铁骑,在这几年时间给打造出来,尽量做到自给自足。
他呢,收兵权的事儿,可以继续做,但别再找那些蠢货了,至多五年,还是要打仗的,也不急着自废武功和内耗。”
黄公公听到这些话,冷汗开始滴淌出来,这算是在直言陛下过失了,而且裂土自封的意思,也很清晰了。
“兵权方面的事,要搞大动作前,先和我知会一声。”
“奴才……奴才知道了……”
“好了,差不离就这样,语气什么的不要改,你改了反而容易出问题。哦,对了,最后再加一句;
龙椅,我是坐过了;
说实话,不是很舒服。
当不当皇帝,造不造反,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我俩孩子要出生了,两胎全是丫头,我倒是欢喜,他也松一口气,但若是有儿子了,儿孙辈的事儿就交给儿孙辈去料理。
我是愿意和他一起,早早地将这诸夏一统的,不想再生什么波澜,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我们俩谁都不愿意做,主要还是看他。
早早的,在咱这辈子,把那乾楚灭了,把整个天下统一了,咱任务也就完成了。
以后的事儿,就不归我们管了。
当然,
如果非要逼着我去做,那我也却之不恭,他懂的,我这辈子,最受不得半点委屈。”
“奴才……奴才知道了。”
“一字不差,语气不变,传回去。”
“是,是。”
其实,这是郑凡现在的心里话。
皇帝猜忌下面手握重兵的王爷,
王爷自己本人,其实也对上头有顾忌;
可偏偏现在,
郑凡最想做的,还是早早地能够出兵,将乾楚给彻底灭了。
毕竟,还有八千枚腰牌,等着自己来挖呢。
“行了,本王明日就启程回晋东。”
“王爷,这么急?”
“原本打算今夜就走的。”
郑凡看向俩孩子,道:“你们也去收拾收拾,今儿个早点休息,弟弟妹妹快出生了。”
“是,父亲。”
“是,干爹。”
黄公公离开了,俩孩子也下去收拾行囊了。
郑凡走出来时,恰好看见剑圣站在那里,斜靠在柱子上。
“这种对皇帝传话的语气,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怕是当初的田无镜,也不会无礼到这种地步。”
很显然,先前里面的对话,剑圣听到了,他不是故意在听,而是这种层次的人,听觉实在是过于灵敏了一些。
“所以,我和老田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我要真是老田,反而不用说这些话了,上头也更放心。”
“那你觉得皇帝,是如何看待你的?”
“当我们彼此都袒露心迹时,其他人,就没机会挑拨了,姬老六习惯会算账,但他最擅长的,不是算小账,而是人情账。”
说到这儿,
郑凡自己笑了起来:
“呵呵,也就是得亏了上头那位是姬老六,换其他人,咱家有个瞎子,说不得咱早就扯旗造反了。”
“你真的对当皇帝,没有兴趣么?”剑圣问道。
郑凡摇摇头,道:“怎可能没兴趣呢,但我更着眼于眼前,等回去后,我过的日子,比皇帝其实差不了。
主要看他,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这时,阿铭走了过来,问道:
“主上,是明早就动身么?”
“对,带一路人马护送即可。”
听到这话,剑圣跳了跳眉毛。
上次郑凡就是因为他急着回去陪媳妇儿生孩子,所以才遇了刺,这一次,很显然这位王爷不会再给他自己的安全容任何的纰漏。
“留瞎子在这里,把事情做个交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