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一大一小哥俩,
对“王爷”的观感实在是过于先入为主得好了,很多方面,能够去自动脑补和美化。
辅兵们,一路行军,一路“攻城略地”,这战功,刷得那叫一个嗷嗷叫的。
光有士气,自然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军,否则第二次望江之战,苟莫离就不会输得那么惨;
但要是连士气都没有,那连军都算不上。
辅兵们经过一场场“大捷”的洗礼,气质,也在逐渐发生变化,再加上平日里的训练,以及每到一座城旁边,都必不可少的一通流程,这支辅兵队伍,正在快速地成长起来,开始有正兵的模样了。
另外,
陈仙霸没有难为那些主动投降的城池,也没去动当地的贵族和大家族;
但却主动向他们要求归附;
这其实也是这些地方蛇头们想要的,倒也不算是“抓壮丁”。
一时间,地方大族子弟,不少都自带干粮甲胄军械等等,主动到陈仙霸帐下效力。
这批人的规模,现在也有个近三千了,其中还有不少自备战马的;
同时,大军每至一处,往往还是他们最为积极,打探、劝降、甚至是偶有遇到些许抵抗,他们也是冲杀得最起劲。
陈仙霸更是从中择选了十八个大族子弟,破了酒禁,和他们一起摔碗拜了把子,可是把他们感动得稀里哗啦。
天天没有加入这种热闹之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平静地旁观;
而陈仙霸也清楚天天的性格,并未难为他跟着自己来“交际”。
毕竟,
摄政王长子的身份,往这里一摆,清高一点,反而更能让那些人受用。
今日,
又不战而破了一城,陈仙霸带着这“十八个”义兄弟,一起喝酒庆祝。
……
“吃过了?”
陈仙霸走到天天身后问道。
“嗯。”天天应了一声。
陈仙霸在旁边坐了下来,原本,陈仙霸以为天天是坐在这里看月亮,但坐下后才发现,天天脚下用树枝画着的,是地图。
“先前那帮家伙鼓动我向王爷请命,让我来镇守这三索郡,呵呵。”
“霸哥觉得如何呢?”
“为了先安抚他们,我当然是拍着胸脯答应了,不过,我心里觉得没什么意思,圈个草棚,称王称霸的,可能在那些地方豪强子弟看来是个很不错的念想,但在我这里,不值一提。
咱还年轻,还没到养老的时候呢。”
“是呢。”
“怎么,你在思虑什么?”
“霸哥发现了没有,最近有些太顺了。”
“顺不是应该的么?”陈仙霸反问道。
“太顺了,也不好。”天天微微皱眉,继续道,“再过几日,我们就将到三索郡郡城所在地了,其他中小城池都不战而降,这座郡城,霸哥你觉得会如何?”
陈仙霸不以为意道:
“会如何?不肯定是把咱圈在这里,尝试聚而歼之么?”
“唔……”
天天愣在了那里,
原本他思虑的,他担心的,他在想着组织措辞劝谏的所有话,在陈仙霸的这句话之后,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陈仙霸也捡起一根树枝,在天天所画的地图四周不停地进行勾勒: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呵呵,另外,还有这里。”
这是三索郡的西半部分,等跨过郡城这道坎儿后,才能被他们去触碰。
“依照咱们的行军速度,差不离了。”陈仙霸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其实,从最早开始的下渭县城到之后咱们破的那些城池,一直有一个共通的问题。
按照他们的说法,首先,楚国皇族禁军,早就撤离了这里,失去了皇族禁军作为依托,本地的军备力量,应该早早地失去了信心。
我们所过一城,城池开门投降,但……当地驻军却鲜少看到。
他们的说法是,驻军直接溜了,丢盔弃甲,进了民间,怕被咱清算,这个说法,其实挺站得住脚的,真的。
两国交战,兵马之间的交锋以及对立,往往超过了对一方民众。
但哥哥我只屠了半个下渭县啊,接下来,说秋毫无犯,过了,但至少也能算个客气,让那些被破城一方的楚人,感到受宠若惊了吧?
就这,
盘踞在我身边的,来投靠的,也都是地方豪强子弟。
人数,搁现在,也不少了哦。
但,
这些地方大族都清楚,在我军进入这里后,提早地上来抱个大腿混个眼熟,以后才好继续在这里繁衍生息,甚至,可以入得了咱们王府的法眼。
可,
兵头子呢?
地方大足子弟,说白了,家族里是有一些身手不错的年轻后生,送进来奔新朝廷的前程,能理解。
可那些兵头子们难不成不清楚,把自己手下的兵马成建制一点的投靠过来,他们能获得的,是更好的阶梯么?
当年大燕灭晋时,多少晋地军头子摇身一变,现在不也是军中大将么?
更别说咱们王府还有那位屈培骆来当活字招牌。
一个都没有,
就是一个都没有,
成建制的地方驻军,一个都没投过来,全他娘的畏惧老子如虎,都散伙跑了?
就这么说吧,
老子就算屠了城,老子就算名声再坏,也总熄灭不了一些人想要借着老子这道东风爬升的心思。
尤其是最近几座城,都是老早地就让那些家伙去帮我刺探劝降,可偏偏,驻军依旧溃逃了。
呵呵。”
陈仙霸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树枝,直接刺入松软的地面:
“阿弟,这是瞧不起咱呐,你说是不是?”
天天点点头,道:“是。”
“来,阿弟,你也说说。”
“哥,你都说完了。”
“不好意思啊,等过几日,到了郡城下时,由你在帅帐里说,可以不?”
“啊?”天天笑了笑,“哥,不用的。”
天天以为陈仙霸是在照顾自己出风头的需要;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