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时,另一桌的一个大汉站起身。
这酒馆里,仰慕摄政王的人,可不少。
女侠用手背擦了擦嘴,将半块碎银子搁在了桌面上,同时大声回答道:
“郑凡,他就是个混蛋!”
“你,老子替王爷他老人家教训教训你这丫头!”
任何时代,都有不理智的崇拜者,当事人压根不知情也不可能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却会为了偶像大打出手。
女侠指尖向前一探,那汉子身形当即滞缓住,女侠走过其身边,一脚踹过去,大汉被掀翻在地。
随后,
女侠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二楼的那一对白衣母女后,直接出了酒馆。
“剑客。”女人开口道。
“五品。”女童说道,“但似乎不止,应该还压了品。”
女人点点头,道:“剑气很精纯,非一般剑客能比。”
“她和那位摄政王有仇。”女童提醒道。
“是。”
“走,认识认识去。”
“另一个呢?”女人问道,“那个乾人。”
“喊上他一起。”
“好。”
女童站起身,女人也站起身,离开了酒馆。
……
女侠向北策马奔腾,入夜后,投宿在了另一座客栈里。
在客房里洗了澡,出来倒水,回来时,发现下方又来了新投宿的一行人。
男子推着车,车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这一对女人,身着白衣,宛若母女。
女侠的目光,在那推车男子身上多流转了一会儿,那推车男子,也看向了他。
彼此短暂的目光交汇后,女侠回到自己的客房。
外头,隐约传来些许动静,店小二带着客人办着入住。
女侠躺到床上,闭上眼,膝盖叠起,双手摊开,似睡似打坐。
可这种静谧的氛围,很快就被敲门声所破坏。
女侠没开口。
门开了;
女童端着一份吃食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然后很是乖巧地跳坐到一张椅子上。
女侠坐起身,大女人则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门没关,门槛着坐着一位推车男子,只是一味地憨笑。
“我不认识你们。”女侠说道。
“现在就认识了。”女人回答道。
“为什么要认识?”女侠反问道。
“因为我们很可能有相同的仇人。”
女侠身边的剑,出鞘,这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剑,不带任何花头,普通县城的铁匠铺里就能买到,连精致都称不上;
但在此刻,一道剑气却直接冲了过来。
女人挥手一挡,悄无声息间就将这道剑气给化解。
“坐。”
或许,这就是江湖中人打招呼的方式,先过一道手,以此来判定你是否有资格与我坐同一张桌子。
女侠起身,从床边来到桌边,坐下。
“你们是母女?”
“是,也不是。”女童回答道。
“那他呢?”女侠指着坐在门槛上的中年男子,“是你爹,还是她丈夫?”
“一个朋友,路上认识的朋友,在你之前。”女童回答道。
“朋友?”
“对,我和她都崴了脚,走不动道,所以他就推着我们赶路,是个好心人。”
“崴脚,走不动道?”女侠感到很荒谬。
女童眼眸,清澈无比,不是普通孩童的清澈,而是一种探究玄奥的深幽,不出意外,应是一名炼气士,只是不晓得如何做到“返老还童”了。
至于这女人,先前化解自己剑气时,澎湃的气血表明,她是一名很强大的武夫。
她们崴了脚,她们走不动道,需要人推着车才能赶路?
“他想睡你?”女侠看向女人。
女人摇摇头,道:“我倒是愿意。”
女侠又看向女童,道:“难不成是你?”
“呵呵呵。”女童冷笑一声,道,“人家就是个好心肠而已。”
“哦,倒是个怪人。”
“的确。”女人附和道。
女童拿起酒壶,开始倒酒:“我们俩,刚从楚地过来,本以为楚人可以挡得住燕人,谁知道竟然被燕人杀了个溃败逃亡。”
“你们也逃了?”
“逃了,逃之前,好歹帮谢渚阳给救了出来。”女童回答道。
女人端起酒杯,开口道:“我差一点,就能在乱军之中,杀了那位靖南王世子,也就是那摄政王名义上的长子。”
“差一点?”女侠疑惑道。
“他比我想象中,要强不少,我偷袭出手,没能成功,只是伤了他一下,但怕被包围,所以不能继续下手了。”
女童则开口道:“我也想不通,为何他会出现在那里,还打着燕旗。”
女侠笑道:“我知道那人,他爹是靖南王,他义父是摄政王,他带着黑龙旗为燕军出战,岂不是再理所应当不过?”
女童摇摇头,道:“乱了。”
女人附和道:“是很乱。”
女侠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俩女人,脑子似乎有点问题。
“你恨那位摄政王,是么?”女童问道。
“是,他杀了我师父。”
女童点点头:“想报仇么?”
“想。”女侠毫不犹豫。
“稍等。”
女童双手放在自己眼前,缓缓拉开,而后露出笑容,确认道:
“你没说假话。”
“你刚刚在窥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