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骆时行握着囚车的木杆,小脸探出去问道:“什……什么逆贼?”

蓝田县令十分惋惜地看了他一眼:“年幼才高惜乎为贼。”

旁边的士兵看了他一眼:“骆宾王谋逆,其子从逆,带走。”

骆时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脑子里乱哄哄,心慌到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什么情况?他从柳州一路到长安也不过用了半月左右。

如果不是此时蓝田县依旧绿柳如茵,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行了一次短时间穿越。

他保持着茫然的表情被扔到了蓝田县的大牢里面,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漆黑一片,像是电视上那种火把油灯之类的是没有的,倒是有月光透过透气的小窗洒落进来,将地上的蛇鼠虫蚁照得影影绰绰。

骆时行听着昆虫爬行和偶尔传来的老鼠叫声恨不得自己立刻聋了。

他哪儿经历过这种阵仗,从小到大就连老鼠都只是在网上看过图片。

别说大男人不应该怕这些,男人怎么啦,男人该怕也还会怕啊。

不过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还是发现这些老鼠虫子并不能伤害他,他倒是放松了一些,继而开始皱眉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要知道当初他会痛快的答应骆宾王就是因为知道李敬业起事在九月份,而在那之前,别管骆宾王的檄书写的多么花团锦簇,李敬业也不会让别人看到更别说传扬诸州了。

至少在他去扬州坑蒙拐骗之前,这份檄书不会流传出去,所以他的人身安全还是能够得到保障。

可如今他连长安的城门都没进去,在蓝田县就被抓了起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李敬业事情败露,被太后武瞾提前发现,要么就是他提前起事。

骆时行不知道是哪一种,但无论哪一种都把他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按照古代对于谋逆的态度,他们一家怕是都要凉凉。

更不要提武瞾执掌政权本来就不容易,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她会比一般帝王下手更狠,为的就是震慑宵小。

骆时行抬头看了看透气窗,跟电视里演的也不一样,那地方最多也就两块砖的大小,为的可能是让牢房内浑浊的空气流通出去。

至于地面……倒是土地,没有任何地砖之类的,但他在被扔进来之前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走,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挖地道之类的就别想了,怕是还没挖多少他人就没了。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骆时行蹲在牢房的角落再一次希望这都是一场梦。

上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刚穿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什么都听不懂,生活也不习惯,崩溃程度比现在还要深一些。

也不知道若是再死一次还能不能穿回去。

等等……不能就这么放弃啊,总要想办法自救,至少要狡辩一下才行!

骆时行回忆了一下整个檄书,差点当场放弃。

哪怕没有谋逆这回事,骆宾王这篇檄书把武瞾从头到脚全方位贬低,不说武瞾什么想法,她手下的人为了让太后开心也不会放过他们父子!

至于历史记载武瞾知道檄书之后感慨骆宾王有宰相之才什么的,听听得啦。

骆宾王谋逆板上钉钉,谁都救不了,武瞾也不可能赦免他,不管他是失踪还是死了,反正是真的社会性死亡,武瞾这么说还能显得她心胸宽广。

虽然只要你不跟她争权,这位未来的女皇其实很是心胸宽广。

狡辩之路似乎行不通,那么他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拿出能够打动所有人的东西,让大家都觉得他死了是损失。

那么对于如今的武瞾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