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回答?这个做法是不是中原特有的他也不知道,但用的调料的确是当地的啊。
魏思温都已经想按着骆时行脑袋点头了。
反正县令都似乎没见过这种吃法,那就当成是中原做法好了。
毕竟县令喜欢,只要让县令开心就行,他一开心事情就更容易办成了。
骆时行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慢慢说道:“这个算是我家的秘方,到了这里之后因为发现了许多没用过的调料,就干脆修改了一下,跟原本的味道有些区别,但我感觉比之前更好吃一些,算是中原和当地结合的一种配方吧。”
他跟魏思温的想法不同,县令喜欢汉学是一回事,但人家肯定更热爱自己的家乡的。
否则他会雅言,好像还能写几个字,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中原游学继续深造之类的,以他外族的身份想要混个小官也不难,总比在当地生活好。
可他没走,看上去还颇有壮志想要建设家乡,那就不能在他面前只炫耀汉族的东西啊。
果不其然,县令听了之后更是开心,连连点头:“是的,我们这里香料是非常丰富的。”
骆时行用力点头,接下来就开始什么好听说什么:“北带县当然是人杰地灵,我在山里发现了好多好东西,这还是没有深入山中,若是再往里面走可能还有更好的东西,我都舍不得回来!”
县令眉眼含笑问道:“所以就不回来了?”
骆时行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想再留一段时间找一找,我从书上看到过许多记载,前人也曾到过这里,见到过许多东西,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要继续看看,然后将自己找到的东西也都记录下来。”
县令听到这里复述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是……什么意思?”
他的汉学只能支撑他去理解比较简单的句子和意思,平日里交流还好,一旦遇上什么诗词成语,他就有些迷茫。
一旁的魏思温一脸惊喜:“这两句诗我从未听过,想来是猞猁狲自己写的!”
骆时行茫然了一瞬,低头思索半晌忍不住闭了闭眼:淦,这两句诗是陆放翁的!
陆游,陆放翁,南宋诗人……他出生的时间距离现在也就差个五六百年吧。
哎,这诗词背多了也不好,在需要跟人文绉绉对话的时候,就想要说两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文盲。
这一说不就出事情了么。
骆时行尴尬地笑了笑:“啊,我就……随口一说,我就是想说书上记载的那些就算记住了也可能无法运用,只有到现实生活中遇到了才会明白是这么回事,比如说花椒和生姜,我之前在书上见过描写它们植株的样貌,也看过图,但如果不是真的遇到并且分辨了出来,只怕还是不认识的。”
转移话题,疯狂转移话题,不能让这俩人的注意力停留在那两句诗上面!
然而县令的注意力不是他能转移的,他又念叨了两遍有些敬佩说到:“难怪魏思温说你乃是大唐仙童,哦,是神童,这么小的年纪便会作诗,了不得。”
他这一连串又是汉语跟方言结合,不过骆时行听懂了神童两个字,忍不住转头看向魏思温。
魏思温一看县令这架势就知道有戏,连忙跟骆时行说道:“怎么就两句呢?给写完了吧。”
骆时行表情扭曲了一瞬轻咳一声:“这不是我写的啊,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还没等县令有什么说法,魏思温就瞪眼说道:“胡说,我遍览群书从来没听过这两句!”
魏思温是御史好吧,从太子衣食住行到朝臣穿的靴子是不是符合规制都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吵架的时候还要引经据典,驳斥到对方心服口服。
作诗水平怎么样不说,他们的阅读量绝对是大唐最丰富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