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朋友也不是◎
沈念余这几天都没联系上裴行妄。
微信不上,手机关机。
也不知道这人干什么。
后来好不容易打通了,男人似乎刚醒来,浓重的不悦情绪:“什么事?”
“没啥事啊,”沈念余说,“你不是不参加那个综艺了,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过来聚聚呗。”
裴行妄冷嗤一声:“不去。”
然后就被挂断了。
沈念余放心不下,抽时间找了一趟裴行妄,裴行妄依旧住在那栋别墅里,密码他也记住了,不就是南嘉的生日么。
沈念余惊讶地发现,裴行妄居然就躺在沙发上睡觉。
大剌剌的,也没换睡衣。
烟头、啤酒瓶掉了一地。
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沈念余皱眉,当年裴行妄跟南嘉分了手,又赶上张明楷自杀,强装出来的镇定与无所谓彻底崩盘,也过了好一段这样颓废的生活,每天除了抽烟就是喝酒,过去很久才振作起来。
没想到悲剧又重演了。
理论上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粉丝也越来越多,酒吧生意也好,妄哥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突然这样子了……他不禁思考起来。
——这个节骨眼,南嘉回来了。
南嘉一直是不能提的名字。
沈念余记得非常清楚,在他们分手还不到一年的时候,网上那些乌烟瘴气的流言也澄清得差不多了,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天他们几个去喝酒,在沈念余的眼中,其实裴行妄已经完全恢复了,至少他没再继续颓废下去。
那次恰好有个朋友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那个男生说,其实大学毕业他们就偷偷领证了,过段时间举行婚礼,让他们都记得过来。
裴行妄举杯恭喜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别人以为他是开心,可只有沈念余看到,裴行妄眼角红了。
裴行妄跟别人不一样,他私人情绪从不外露,总是表现出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看似散漫,其实什么都写在心里——他非常在乎南嘉。
裴行妄喝醉了也沉默,什么都不说,脸色也不红,看着跟平时没区别,沈念余叫了车送他回去。
在路上,他听到裴行妄沙哑着嗓子说:“我也想等她毕业就结婚的。”
“可老子现在这个样,连找她的资格都没有。”
男人肩膀微微颤抖,是那样的崩溃、无奈。
那时候的裴行妄从神坛坠落,事业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跟父亲关系不和,手下就一个规模一般的酒吧。
沈念余默默叹气,求求老天成全一对有心人吧。
眼下,裴行妄睡得正香,沈念余叹了口气就走了,也没打扰他,毕竟妄哥压抑了这些年的感情,在看到南嘉的时候彻底绷不住了。
要命的是,南嘉还有了男朋友。
估计得比杀了妄哥还难受吧。
沈念余拿了张毯子帮他盖上,默默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酒吧,恰好听到许唯一无意间说起一会儿南嘉过来,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穿上外套开上车又跑到裴行妄家告诉他去了。
裴行妄仍旧在睡觉,他毫不客气地将男人叫醒,告诉他,一会儿南嘉就去freedom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蹙眉的裴行妄懒洋洋爬起来,眼皮依然耷拉着,可已经慢条斯理将衬衫扣子扣好了,瞬移一般穿上了拖鞋,准备去浴室洗澡换身衣服。
最后,他收拾好自己的着装,看着呆愣愣的沈念余:“不走?”
然后,就碰到了许唯一和南嘉讨论他的那一幕。
南嘉站起来,口气有点儿硬:“裴行妄,你怎么在这儿?”
裴行妄目光灼灼看她,裹挟着淡淡的压迫感,嗤笑一声:“老子自己的酒吧,不能出现?”
“还不解释解释,刚才议论我什么?”
酒吧内光芒炫目,喧嚣繁华,舞池中又是另一个吵闹的世界,只有吧台这边可以独独窥见一抹僻静。
裴行妄穿了件黑衬衫,依旧是不正经的气质,今日莫名多了点冷冽与禁欲,兴许是外形太过优秀的缘故,他能将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气质结合起来。
偏偏这时候又换了重金属风格的乐队上场,弄得气氛更加热闹了,仿佛虚空之中有一把小锤子不停歇地砸着南嘉的心口,震得人耳膜也疼。
南嘉还未开口,许唯一率先抢答:“是我问的嘉嘉,我说还有没有见过你,她就回答了。”
沈念余适时打圆场:“妄哥,你还想怎么样啊,南嘉要是不回答问题才说明心里有鬼,你没看到人家坦坦荡荡的吗?”
裴行妄一记眼刀飞过去,吓得沈念余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