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人员将监控送来,警察一猜也知道到底怎么个情况,不过这个黄毛在酒吧那么怂,到了警察局,兴许觉得有警察当盾牌,更加肆无忌惮了,非得让裴行妄道歉。
警察也给裴行妄个眼神,意思是让他道个歉得了,毕竟黄毛只是语言攻击,可他却实打实让人家脸上受伤了。
裴行妄嗤笑一声:“想让老子道歉,你得跟她道个歉吧。”
黄毛一哽。
警察也顺着说:“是啊,这个事是你出言不逊在先,你得先跟这个姑娘道歉。”
很晚了,其实南嘉有点困了,本来她觉得这个事情能处理得很快,没想到这个黄毛性格很刚,裴行妄又偏偏是个硬骨头。
黄毛眼观六路,低下头,扯了扯红毛的手,二人说:“对不起,我俩喝醉了,说了点难听的话,但是我们绝对不敢做过激行为,不信你们去查我们的犯罪历史,我们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进警察局,因为小学老师说,遇到困难要找警察叔叔。”
裴行妄的下巴扬得老高:“切。”
他烟瘾犯了,想摸出一盒烟来,想到这边不能抽烟,硬生生止住了,眉头紧锁着,侧颜线条凌厉不羁。
黄毛说:“我们道歉了,该你了。”
明亮的灯光打在裴行妄脸上,他扬起眉梢,笑得痞坏:“想让老子道歉啊。”
“没门。”
黄毛傻眼了,眼球突出,凶相尽显:“你刚才你是说一起道歉吗?”
双方身高差距太大,何况裴行妄气势迫人,饶是黄毛真的发怒,看起来也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骗骗小孩罢了,”裴行妄扯了扯领口,黑眸如沉默的礁石,冷声说,“我的律师快到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谈吧。”
“都嫌打你打轻了,你他妈还指望老子道歉?”
说完,裴行妄插着兜走远了。
一番操作让南嘉傻眼,这人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不过南嘉觉得,裴行妄打人还是控制好了力度的,这点小伤也没法做伤残鉴定,何况本来就是黄毛出言不逊,闹大了反而让全世界都知道,黄毛是个猥琐怪。
南嘉也不希望裴行妄道歉。
这时候,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到了:“你们好,我是裴先生的律师,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我们谈谈接下来的诉求吧。”
裴行妄走到门口,朝着南嘉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过来。
雨已停,天色也黑透了,星星显得格外亮,裴行妄站在明暗的交界处,眼睫微垂,斑驳的树影打在他身上,冷风灌满过来,他闲散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又勾人。
裴行妄看了眼手表,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光下,男人嗓音莫名温柔了些:“饿了吗?要不要吃点?”
“不去了,”她口吻平淡,“大晚上的,我男朋友会吃醋。”
裴行妄闭了闭眼,显得疲惫至极:“南嘉,再怎么今天也是我帮了你,万一你真遇上坏人了怎么办?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故意气我?”
对上他赤诚直白的眼睛,南嘉抿了抿唇,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很相信freedom的安保,我相信我在酒吧不会出事,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假设了,假设没有意义。”南嘉笑了笑,“你要是真那么需要我的感谢,那我就说——”
她垂下头,真诚道:“谢谢你。”
女孩脸颊干净漂亮,鼻子小巧精致,脸上没上底妆,仅仅还有一点口红,可肌肤清透干净,笑容也乖乖纯纯,正是因为太乖太纯了……裴行妄的眸子黯淡下来,以前的南嘉不会这样对他讲话,她是有情绪的,会撒娇,脸上藏不住爱意。
“但是我也得多说一句,你现在身份特殊,别仗着有律师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且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能管好,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相信警察,我也相信我自己,就像今天这件事情,其实我不理会你不理会,我们就没必要来警局的,还有以后,我不希望跟你还有任何交集,希望你少管我的事情。”
说完之后,南嘉轻喘了几口气,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二人都沉默下来,见裴行妄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南嘉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拦了一辆车就走了。
裴行妄仍旧停留在原地。
衣领被落下的雨滴打湿了些,本就穿着一身黑色,将衣服的颜色晕染得更加深沉了,眉眼之间荡漾着颓然和无奈,漆黑的睫毛垂下,打下一小片阴影,唇边的笑容逐渐僵住。
南嘉最后那番话仿佛在他脑中回响。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了。
——我不希望跟你产生任何交集。
风声飒飒,所有的人流车辆都仿佛远去,天地浩旷,裴行妄仿佛被隔绝在一个密闭且荒芜的空间,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又或者说,是他丢失了他的全世界。
男人一身孤决,站在光与暗,风与雨的交界处,自嘲般说道:“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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