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安手上的线索很有限。毕竟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关于受害者的情况已经反复调查过无数遍，却仍旧没有锁定凶手。而他，一个门外汉，也并不觉得自己比亚当还要厉害。

不过想起傍晚的梦境，他还是决定先去警局走一趟。

迪亚斯没有跟去，他知道自己去了也只会增加各方面的压力。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宋安的身上：“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吃饭。”

宋安没有拒绝他的关心，反而流露出暖心的笑意，轻轻拢了拢衣服，将比自己大一号的外套穿好。

“谢谢，记得让厨房给我留些甜点。”

他没有纠缠着迪亚斯，而是干净利落地转身，去警局找雷琪儿了。

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并不发达，手机也没有通用，想要查些资料非常不方便。所以，他只能拜托雷琪儿带他去资料科，用那台大屁股电脑进行检索。

好在有迪亚斯这个外挂，倒是没有人为难他。

“关于奥德因的检索有102条，你要一个个地看吗？”

宋安道过谢，直接坐在电脑屏幕前，开始查看每一个词条。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条上。

“作家阿道夫·布朗斯基笔下的男主角，出现在小说《乌云》中……”

他飞快地掏出笔记本，将内容记了下来，接下来直奔图书馆，寻找这本年代久远的书籍。

《乌云》是个短篇小说，讲述了底层人奥德因的故事。奥德因的其他经历都跟下层人没什么两样，但他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女人身上的香气。

他嗅觉灵敏，能嗅到不同人身上的味道，而只有最纯粹最洁白的女性身上的味道才能令他迷醉。

为此，他不惜用金钱诱拐了看中的女性，用她们的皮肤融合了花朵、香料，制成一款款独一无二的香水摆放在家中，时不时地嗅一嗅。

而很显然，这份癖好并没办法见光。奥德因从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后来的疯狂肆意，最后被警察抓住，判以绞刑。

“无人看到我的字，无人看到我的表演，无人在乎我的荣耀，我找不到灵魂的出口”这句话，就是他死之前说出的最后一句。

可笑的是，他的字、他的表演、他的荣耀，根本无人想看。

这绝对不会是亚当留下的，很显然凶手通过这份遗言，在炫耀着自己的嚣张。

宋安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发现线索的愉悦无疑让他亢奋。

然而图书馆却等不了他了，十点的钟声一响起，就开始撵人了。

他也没有停留，干脆将书借了出去，沿着黑黢黢的水泥路返回到了城堡。

城堡的壁炉里燃起了火光，将夜里蔓延而上的寒冷吹散了些。

宋安跟迪亚斯打了个招呼，就大步迈到壁炉前，烤了烤冰冷的手。

女仆们很快推着餐车，把一直保温的晚餐送了上来。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牛排、煎蛋和几样甜品，还送来了热可可。

宋安被火光照亮的眼睛里满是愉悦，也不跟迪亚斯客气，直接招呼着他过来坐。

“迪亚斯大人，快来，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您要是再等片刻，恐怕就会怀疑这一次晚餐都是幻觉了。”

迪亚斯冷峻的脸此时在食物的烟火气中也显出些柔软，他坐在了主座上，优雅地开始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