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丫的为什么考警校啊!”小川教官忍不住了,右手握拳在办公桌上砸了一下又一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家伙各方便成绩垫底也就算了,到底把警察当成了什么啊!

桌面上的茶杯随着震动的频率跳动,小川教官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火笼罩着,只需要一秒钟,他就能揪着眼前这个顽劣警员到校长室里记个大过。

桑月面色忽然凝重,萦绕着某种暗淡而又悲悯的色调:“这是我进入警校前的想法。”

喔?所以说现在有了改观了吗?

小川教官手一摊,一副“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样子,凶神恶煞地瞪着桑月:“继续说。”

“我的父母远在加拿大,他们工作太忙完全顾不上我。考警校,是他们对我的夙愿,并不是我自己的意志。”桑月郎朗开口,信口胡诌。“没错,我在学前训练营里保留了实力,假装自己打不过伊藤同学,因为我想要让自己落选。什么所谓的速成班也是我瞎编的,因为我不想让这么多同僚都知道我的心事。”

很好,这样解释的话逻辑就通了。

小川教官的怒火稍稍降了几个度,继续听着眼前这个女警员对自己阐述“心路历程”。

“从小到大,我几乎就是一个人生活。五岁的时候,我就能够自己切菜做饭、六岁的时候我就能一个人在城市里行走不迷路;十岁的时候我能一个人扛着行李去另一个城市生活几个月,十五岁的时候开始找零工赚取微薄的零花钱。有的时候我都在想,假如那一天,我一个人生活的地方起火,火焰将我吞噬,远在天边的父母可能都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桑月静静地说着。

第一句是她瞎编的,但第二句就是她的真心话。

火舌撩在她肌肤上的那种疼痛感,无论带到下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即使如此,那种痛楚远没有父亲抱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更让人心碎。

女人干瘦的背影仿佛被火烧的锡箔纸,逐渐蜷缩。

她似乎真的身处火焰之中,下意识的抱着手臂,抚摸着自己裸露出来的肌肤。

思绪回归,桑月继续编撰。

“学前集训营里,伊藤泽美对我所做的行径,小川教官您知晓吗?”她看着面前的教官,可怜巴巴地扁扁嘴。“剪坏我的衣服、撕碎我的书籍、往我休息的床上泼水。这样的人,未来竟然会成为一名警察,做着维护这块土地治安的工作,这让我无法接受。”

“……”小川教官动容了。

这件事他略有耳闻,但之前只当做是学员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而已。

可是受害者亲口说出,这种感觉更让人心颤。

桑月深吸一口气,庄重而又严肃的面朝教官:“我本以为自己会落选,但没想到一位警员出了意外把她的名额让给了我。这可能就是天意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