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当中那样一个个立起来的丰碑,而是更像是一个露天的教堂,最中间有一个救赎的十字架,两侧摆放着一个个被买起来的小盒,盒子非常精致,上面纹着很漂亮的花纹,里面应该都是火化了的骨灰。
那三位“樱”都被送到了火化场,明天应该就能埋在这里了。
这是桑月又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
有一个男人弯腰走在每一个小盒前,手里拿着一只软毛刷,轻轻扫去每一个盒子上的灰尘,就像打扫自己珍爱之宝似的认真。
“你来了。”他开了口,声音有一些疲倦。
是安在津。
桑月轻声“嗯”了一声。
安在津停在一个木盒前,冲着桑月招招手:“这是你的父亲。”
桑月走过去,看着那个木盒上贴着的照片,是在纱月爱丽丝记忆里面一样的那个男人,他身上穿着本部长的银蓝色制服、胸前贴着他依随了一辈子的樱花警徽。
及时是黑白照,也掩盖不住他那眼里的正气和决绝。
这个是纱月爱丽丝的父亲,那个宁愿自杀也绝不愿意死在罪犯手里的警备部本部长。
他的女儿也死了,死在警校开学头一天。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套着他女儿肉壳的另一个灵魂。
纱月真一郎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的照片,那应该就是纱月爱丽丝的母亲了,从五官来看和纱月爱丽丝非常像,甚至可以说像姐姐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岁月蹉跎过的痕迹。她的生命定格在了30岁,纱月爱丽丝6岁的时候。
只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从下颚到鼻梁,有一道非常深的疤痕。
不知道是出什么任务的时候在脸上留下来的。
这一家三口都不在了,希望纱月爱丽丝下辈子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普通的孩子。
桑月惋惜地叹了口气。
安在津一直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旁边的一个木盒上,一片寂静当中桑月隐约听到他沉重而又隐忍的呼吸声。
顺着安在津的视线,桑月看到了一个同样年轻的青年照片。
青年脸上还贴着一块创可贴,笑容玩世不恭且有恣意灿烂,身上穿着一件警部补的制服。
享年24岁。
安在沉。
“这是我的儿子。”旁边的安在津笑笑,声音中说不出的淡泊,但在尾音里却多了一份沉重。“他是缉(ji)毒途中牺牲的。那个时候,还是毛躁而又狂妄的年纪,心怀抱负又鲁莽冲动。如果他能有你的一半沉稳又懂得变通,或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桑月没说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应和安在津对自己的夸奖。
她回头看了一眼高然耸立的十字架,上面挂着许多千纸鹤。
那些千纸鹤有的都因为风吹雨打而有些蔫了,但是最外面都会挂上新的,看起来在这种充满死亡的世界里多了一点生机。
之前原著里面有一幕,已经化名成安室透的降谷零到墓园里看望去世的伙伴,来的好像就是这里。
“这次的行动是谁指挥的?”桑月开口,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今天去见了gin,他说有人给他提供情报,他们知道了这次的行动,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警察厅有内鬼。
这件事作为警察厅的最大首长,在纱月真一郎死的时候就开始警觉。
安在津的脸色像是一个巨大的钟摆,从沉思到凝重最后又变成了无奈:“你当时跟百田说的那几件事,分别都派了警备部旗下的不同部门前往,而原佳明是安排了几个新入职的‘樱’来执行任务。外事情报科除了‘樱’之外,还有国事部、调研科。每一个部门的人员众多、指挥的层级也是逐渐递增。”
这句话的意思是,参与的部门很多内鬼不好找。
如果要一个个调查的话,恐怕还会打草惊蛇。
“这就说明,这个‘内鬼’就在警备局。”桑月咬牙切齿。
警察厅还分设诸多部门,什么乱七八糟的刑事局、交通局……但警备局是管理全国公安的地方。
那个内鬼也是一个公安。
安在津点头:“是的,我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相信警备部的任何人,有乌鸦混入其中并且隐藏的非常好。”
“我会找出这只乌鸦,以‘樱’和希歌尔的身份。”桑月郑重的承诺。
安在津有些惊讶,他好像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桑月,但眼睛里的欣慰和喜悦夺涌而出,思来想去他还是婉拒道:“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你加入‘樱’,有了警籍就意味着你需要提交一份档案递交给警备部,你也需要和自己的上级汇报工作,接触的人越多就越危险……”
“如果我能跳过往上汇报的过程。直接和你进行任务沟通呢?”桑月提议道。
安在津有些诧异,这是日本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等级分化极端严苛的日本警届,是不允许这样跨级汇报的条件的,更何况对方是警察厅的厅长,掌管着几十个部门的本部长,本部长旗下又设立管理官、理事官等诸多官职,然后再是“zero”、“樱”这样的执行人。
这相当于跨了好几级,于理不合,但想法也很大胆。
在今日这件事之前,凡是知道桑月是纱月爱丽丝这个身份的人,全部都是金水。
包括哪些还未牺牲的“樱”。
桑月如果成为“樱”的话,至少手底下的人是干净的,放心可用。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向首相申请。”安在津点了头,他看着桑月甚是欣慰。“葵跟我做了报告,他说你可能之前被催眠过所以暂时还不能对你进行催眠医治,你刚好利用在警校剩下的时间先跟葵医生好好治疗。”
桑月点头。
刚好,现在的她还不适合回组织。
今天跟gin见一面差点腿软。
完全不知道希歌尔和gin平日里见面的方式,等到什么时候葵医生再对她进行催眠,看到纱月爱丽丝的回忆再说吧。
安在津想了想,提议道:“那边的人想要让你进入警方做内鬼,但是没想到把你又送了回来。等你进入警察队伍之后,那个内鬼或许会跟你接应……”
桑月沉吟片刻,说出了一个让执政的内阁官员都头皮发麻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内鬼不只一人?”
是的。
组织能把她塞进来,自然也能把别人塞进来。
组织成立的这么些年来,不会只动过这一次念头,能动一次就能动无数次。
柯南元年的时候虽然有很多红方潜入组织,但是一直没有朝着组织动手,说不定就是担心这一点。
组织的人也不是傻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只等着红方的人潜入自己家里。
gin让桑月潜入警校,目的也是为了让桑月能够在警察厅里面替组织提供情报,方便组织日后能够进行一些违法犯罪的行为。
“如果这个内鬼不止一个人的话……”安在津往上仰望,他鬓角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灰白了一些,“也许在警备企划课、也许在公安课也有可能在外事情报科……”
“‘樱’作为外事情报科旗下的一个绝密组织,或许‘内鬼’得到的情报只是说公安回去监察原佳明这个人,并不一定这个内鬼就在外事情报科之间,凡是参与过这个任务全部都有嫌疑。”
那范围就更广了。
监视原佳明这个人并不是绝密事件,所以保密性并不深。
公安执行事件要层层叠报,中间涉世多少人、经过多少手、太多了。
之后如果降谷零和景光成为公安的话,景光很有可能就是被那个内鬼出卖才会身份暴露。
能在公安的地盘上,杀掉警备部的本部长。
内鬼绝对不止一个。
反而因为这样,似乎最危险的组织更加安全一点。
那里的行事作风自由散漫,从今天和贝尔摩德、gin的碰面来看,希歌尔这个身份的地位并不低于他们任何一个人,自由度肯定也高一点。
安在津明白了桑月的意思,她觉得回到组织似乎会更稳妥一点,思来想去安在津还是叮嘱她:“你和我今天所说的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在那个内鬼找出来之前,一切的行动都非常危险,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这句话意有所指。
公安暗中观察过桑月的最近行动,知道她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桑月自然明白,她总觉得这三个樱的牺牲是不是因为她提前透露了一些剧情线而引发的蝴蝶效应。
原本这三个人可以好端端的活着,但是因为她的介入而提前死亡。
或许提前透支剧情并不是一件好事。
桑月闭上了嘴巴,打算把这个秘密再往后藏。
在回去的路上,百田陆朗心情没有那么的沉重了,他看着桑月年轻的脸庞笑道:“小迎和你明明都同样大,但你很多方面都比她优秀很多。”
“话不能这么说,小迎也有她自己的优点。”桑月诚实的说。
百田陆朗有些叹息,自己外甥女的水平他最了解了:“小迎从小就是一个很没主意的人,之前考警校也是我让她考的,之后要考公安也是因为你打算考公安。在这一方面,我对她非常担心。过度的盲从,可能会影响她对很多事的判断。”
这一点桑月倒是非常认同。
之前就因为纱月爱丽丝这件事,导致夏山迎这家伙明知道纱月爱丽丝有可能是个什么恐怖组织的人,还不愿意告诉大家。
“这种性格之后会是非常典型的霓虹贤妻良母,和那家伙在一起的话在合适不过了。”
桑月说了一句百田陆朗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她也不打算说的太详细,等这位警视总监自己发现外甥女被下属拱走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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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随死即散。
桑月已经不怪他们了,前文做过很多铺垫,月月子就是一个对生命尤为尊重的一个人,憎恨一切夺走生命和不尊重自己生命的人。本来没打算把公安写的这么讨人厌的,结果用力有点过猛……主要月月子的人设在这里立着,生公安的气就是觉得公安不尊重平民的生命,如果拿出零执里面透子设计陷害小五郎的行为,放在现在的月月子她会比小柯更生气,但从今天这件事之后她不会了。她见到了更多的死亡后,明白和黑暗作斗争的这条路,跟死亡比起来一切牺牲都是应该的。
纱月爱丽丝也不恨公安,她骨子里是一个和桑月同样善良的好孩子,恨的是没有办法成为爸爸喜欢那种孩子的自己,所以她最大的心愿是成为桑月这样的孩子。加入组织,除了因为爱上gin之外、其实也是一种自我逃避的方式,不然她也不会违背gin的命令落选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