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后面的动静，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之后，他压下心头的忐忑，故作镇定地问：“可以了么？现在我露得可比你当时多多了，你不吃亏。”

江初意回过神来，勉强地点点头：“好吧，我们扯平了。”

贺斯昭在心头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不知是解脱还是失望的神色。

危机解除了，他就转而开始担心别的：“好了，现在你也看过了，快回到热水里去，不然会感冒。”

其实浴室里水汽蒸腾，并不怎么冷，但热水泡着还是更舒服一些，江初意就如言转身回到了水里。

贺斯昭还是不敢回头，小心地问：“那我先出去了？”

这次江初意恩准了：“出去吧，再让陆千知把热水器里的水加热一下，注意水温。”她加重语气。

贺斯昭表面上镇定非常，实际上如蒙大赦地抬腿就想出门，然而刚迈出一步就想起了什么，看向刚才被自己随意扔在地上，此时已经被浸湿的作战服：“……”

他长臂一捞，把湿透的衣服捞回来，迅速出了门。

但是他忘了最重要的问题。

因此他一出门，光着上身还周身覆盖着浅浅香气和水汽的他立刻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围观。

无意惊恐地瞪大眼睛，指着他：“老老老老老老大——”

“闭嘴。”贺斯昭及时喝止住这个大喇叭，目光极为正经，“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他看了一眼笑得深刻的苏墨，以及目光微微黯淡的陆千知，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幸亏他当时随口哄的是让他自己露一次就好。

……

江初意泡了个舒服的澡，又吃了贺斯昭做好的菜，顿时感觉身心舒畅。

连贺斯昭来找她开空间，她都好心情地没有拒绝。

看到贺斯昭把之前整整齐齐放进来的裙子们又给拿了出来，她才开始疑惑：“你要干什么？”

“这些在外面卖的衣服，拿回家要先洗一水再穿，不然不干净。”看到江初意皱眉，贺斯昭补充说，“之前是没有条件，现在有足够多的水，就顺便一起洗了。”

“那好吧。”江初意看着自己身上美美的小裙子，开始嫌弃起来，伸手就要脱，“我身上这件也给你。”

贺斯昭眼睛立刻放大，立刻拽住她已经掀起来的裙角，又重新给她捋回去。

“你先穿着，等我洗完这些，给你换下来再洗这一件。”他有些头疼地说，“很快，不着急。”

“哦。”江初意答应了。

看着贺斯昭抱着一大堆白裙子如释重负地离开，她在床上翻滚一圈，刚拿起书，突然想起来贺斯昭说过，没灯的时候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她的身体早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夜夜通宵看书都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想到贺斯昭一会儿回来会念念叨叨的样子，她居然下意识地又把书放下了。

她看着自己动作的手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曾经不想听任何人命令的自己，居然开始情不自禁地把贺斯昭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但……好像感觉并不坏。

即使是她这个挑剔鬼，也不得不承认，贺斯昭办事让她很舒服。

舒服得甚至让她觉得，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江初意愣了一下，发脾气般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全都扫到了地上，看着刚打扫完就变得乱糟糟的地面哼了一声，赤着脚跑出了房间。

她本来是想去监督贺斯昭干活，路过一个没关门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苏墨的声音，就探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