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袭来,吹得姜宝忆打了个哆嗦,眼前人的脸渐渐分明,她揉了揉眼睛,看清周启严肃中略带侵略的神情。
她下意识想往后躲,可后脊抵着圈椅,只得仰起头来被迫对视向他。
“宝忆,你说什么?”
“我不记得了。”姜宝忆脸色发白,惊恐的不断摇头,想要找个空子钻出去,可周启身形高大,堵在圈椅出口如同一堵高墙,逼人的压迫感让姜宝忆求救般看向周临。
周临不忍,起身想劝:“大哥,你让她出来透透气。”
周启挥开手,冷声道:“宝忆,你知道你方才说了什么吗?”
梦境最后一幕清晰至极,姜宝忆自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即便她说过,此时也只能装傻,那样的话,决不能叫外人知道。
她咬着唇,泪珠涟涟的望着周启。
那人终是不忍,松开手后,姜宝忆逃也似的从圈椅上弹开,绕到周临背后,再不敢靠近周启。
深夜,周启在书房收拾案卷,周夫人进来。
“母亲。”周启拱手一拜,搀着周夫人坐下后,又去倒茶。
周夫人看他背对自己时修长挺拔的身形,不由叹了声,想起经年往事,心里更是忍不住难受,只一瞬,又笑着抬起头来。
“你去江南,是要查郑家的事。”
“孩儿不敢欺瞒母亲,郑家出事被抄后,有很大部分钱财不翼而飞,前几日复核的贪墨案,有一条线索指向十几年前失踪那笔钱财,孩儿必须亲自去一趟江南,查清事情始末缘由。”
周启思忖片刻,如实与周夫人坦白:“孩儿想借此案,将许家扳倒。”
这才是心里话。
周夫人长吁了口气,想起与周启初见时的场景。
当时,周夫人育有两子,周临尚在襁褓当中,周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身子骨一直恹恹瘦弱,寻遍名医都没有法子后,周夫人便将希望寄托给神明,她千里迢迢亲自带着周启住到京郊的道观里,日日祈福祝祷,希望儿子能活下来。
可周启病的着实厉害,终是没有熬过那年冬天。
他死的那夜,有人把另外一个孩子带去交到她手里,便是如今的周启。
曾经他姓谢,名叫谢玄,是被谋逆通敌罪诛杀满门的谢坚谢大将军的第三子,亦是唯一逃出生天的谢家人。
当年谢坚大败敌军拔营回京途中,被先帝扣上谋逆的罪名,由许家半途围剿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