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拍了两下手,往后倒,仰躺在床上,愉快地轻吐了一口气,为刚才的胜利洋洋得意。
这时,卧室的门锁响起转动的声音。宋音微抬起头看过去,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问号,他怎么还能打开?
来不及了。
宋音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柔软的地毯,往窗边躲。
窗帘有两层,外层是厚厚的遮光布,里层是白色的薄纱。宋音伸手一拉,只拽住了白纱。
还想再把遮光布拉起来时,傅时礼进门了。
她赶忙躲好不动。
透过白纱,宋音很清楚的看见傅时礼被淋湿的袖口随意挽起了一道,单手插兜,脚步不急不缓地径直朝她走过来。
黑色皮鞋穿过干净的木地板,踩过柔软的地毯,停在了她正前方。轻薄的白纱就挨着他的鞋尖,两人离得极近。
宋音轻屏着呼吸,缓缓抬眼去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眸底笑意深沉,好似很有兴致配合她的掩耳盗铃。
他又往前迈了小半步,鞋尖正对着她的脚尖,窗帘的白纱洒在他的鞋面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呼吸可闻,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站得已经不能更近了。
窗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花瓶,雪山玫瑰是入住前傅时礼让人新换上的,花朵依旧新鲜饱满。
先前没觉着香,此刻微风吹过,倒感觉有清浅的香气扑鼻,萦绕不散。
浅香弥漫处,似乎也蔓延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暧昧气息。
在他深邃而灼热的目光下,宋音心跳得飞快,像是有头小鹿在心里乱撞,她-丽嘉-轻咬住下唇,垂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
傅时礼轻轻勾唇,却没动,好似故意磨着,等她先耐不住。
宋音的心跳快了又快,心里乱得不行,终是没耐住,狠踩了一脚他的鞋子,掀开窗帘就要跑。
傅时礼一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只稍一用力,随着她发梢轻摆的弧度,她整个身体扑进了他怀里。
他顺势抱着她转身,再次将她的后背抵在了落地玻璃上。
“这一脚又怎么算?”他低声问。
宋音轻抬起下巴,很理直气壮:“不赔。”
他动了下眉梢,指尖顺着腰线上移,勾住她的肩带,“那不行。”
宋音按住他的手,煞有介事:“你不能因为我老公人傻就欺负他吧。”
他轻笑,“管不了这么多。”
话音落下,便咬住了她的唇。
宋音:“……”
狗男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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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补偿,一“清算”就“清算”了两小时。
结束后,宋音饿得不行,叫了餐上来。吃完东西,她连动都懒得动,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趴傅时礼怀里睡了过去。
傅时礼在巴黎的工作行程安排得很满。宋音练完琴闲着无事,便出去逛了逛街,誓要把傅时礼这几天在巴黎出差赚得钱都给他花出去。
傅时礼对此表示:“就这?还没花够个零头。”
宋音又不想理他了。
回国的前一天,宋音和在巴黎的老朋友聚了聚。
宋音以往来巴黎都是工作,没有长期居住过,在这里的朋友其实是以前在茱莉亚的同学,现在是巴黎某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定居于此。
刚好宋音以前在茱莉亚的老师霍斯特先生退休后随太太一起定居在巴黎,宋音便和朋友一起去拜访了他。
闲聊问起宋音这次来巴黎的缘由,宋音说是陪丈夫来出差,朋友和霍斯特先生都惊讶于她结婚了。
霍斯特先生笑说:“那时你不能很好的体会克莱斯勒关于爱之欢乐和忧伤,我便说你可以谈场恋爱,深入体会,爱情能激发艺术的灵感,你并不认同,现在呢?”
宋音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霍斯特先生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说。
宋音轻轻的笑着,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以此冲淡情绪,“我和他,有些不一样。或许也可以说,婚姻和爱情不同。我不知道我对他,是不是爱,或许,喜欢?我不确定。”
霍斯特先生摇摇头,看着宋音说:“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害怕知道。不要胆怯,勇敢一点,正视你自己,情况再差能差到哪去呢。”
宋音笑,点点头。
朋友笑说:“你在爱情上不像个音乐家。”
几人大笑,宋音也笑。
从霍斯特先生家里出来,宋音没有直接回酒店,自己随便走了走。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深秋的日光透过枝桠,落下斑驳而温暖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