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去哪?”司机问。
“城南车——”站字被虞了咽了回去,他犹豫了一下,临时改了个目的地:“算了,麻烦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吧。”
-
陆邀醒过来时,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窗帘拉了一半,地上乱七八糟都是他的衣服,昂贵的衬衫和手工西装皱得已经不能看。
身侧的被窝已经没有温度,陆邀从床上坐起,皱起眉头巡视一圈,没能找到属于另一个人的任何痕迹。
直到他将目光落在手边柜子上,一块银白色男士手表静静躺在上面。
他收回目光,重重抵了下眉心,下床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转身走向浴室。
“陆总,有事吗?”
“嗯,帮我调了一下昨晚酒店20层的所有入住信息,一会儿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助理记下,问:“陆总,还有别的吩咐吗?”
“联系酒店安保,昨晚20层的监控,删了。”
挂掉电话,陆邀感觉到脸上微弱的刺痛,转头望向镜子。
一道细长的挠痕印在他右脸上,从颧骨一直斜到脸颊下方,隔了十多个小时依旧色泽鲜亮,宛如新鲜出炉。
-
虞了在医院做了套全身检查,其他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这一趟重点关注的两项得两周之后才能出结果。
抽血和心电图检测需要撩袖子衣服,他一身的痕迹藏不住,惹得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眼神活像是在忧心他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凌虐。
虞了生怕她一开口就是问自己需不需要法律援助,拿着报告单很快离开了医院。
再次坐上出租车,这次的目的地是城南车站。
黛瓦镇所在的黛瓦山地处偏僻,从萱城过去自己驾车最快也要近五个小时,虞了这趟没开车,进山的大巴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巴速度肯定是比不上自驾,估计最快也得近六个小时了。
大巴没有后备箱,行李得放在车身侧边底部的空间,虞了腰酸腿疼,行李搁得有点儿吃力。
好在有个看起来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生帮着搭了把手,托住重量将行李送了进去。
虞了拍拍手:“谢了。”
“举手之劳,客气什么。”男生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上车时,虞了看见他背包上印着萱大的校徽。
现在还没到六月,看来萱大放假挺早。
虞了之前没坐过大巴,或许一开始还抱着几分新鲜的念头,但一进到车厢,什么新鲜感都烟消云散了。
扑面而来钻入鼻腔的味道很难形容,食物的,座椅的,行李的,经年累月积攒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
甚至还有老烟枪大声说话时呼出的陈臭烟味。
虞了觉得快要窒息了。
他屏住呼吸,快步找到一个后排靠窗的空位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凑近呼吸外面新鲜空气。
进山的车不多,得等车厢全坐满了才能发车,虞了歪着脑袋恹恹靠在窗边,没精打采。
手机亮起来,晏嘉掐着点发来消息问他起床没,需不需要过来接他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