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邀整理好床单,走到窗户边将原本开着通风的窗户关了,过程中不忘教虞了:“往前推是开,拉一下就能关上,木栓压下去就是上锁。”
虞了继续保持高冷:“哦。”
陆邀转过头看他。
他倚着窗台,目光很随意地落在虞了脸上,没有带什么情绪,清清淡淡的,和如今的天气很适配。
但和如今的虞了很不适配。
“你先出去吧。”他避开他的目光,抬着下颌故作镇定:“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麻烦了。”
陆邀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指尖在窗棂上轻轻点了几下,收回目光按下木栓:“好好休息,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虞了不想“哦”第三次,那样显得他很呆,但是除了哦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目送对方离去。
门被带上,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强撑的淡定终于垮塌,扭头面向墙壁,崩溃捂着脸蹲下。
他真是质壁分离再裂开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风裹着雨丝拍在糊着一层油纸的窗户上,院子里的树叶上,天地都被它们霸占。
虞了抬起头,不知在想什么,入定一般凝重地盯着窗户的方向。
半晌,下定决心忽地站起身,拿起搁在柜子上的一把雨伞,拉开门快步下楼。
陆邀在删除助理上午发给他的酒店20层入住名单。
这场巧合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那份名单上一共有19个人,满足年轻男生条件的有5个,原本还需要想办法筛选,现下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没有人时,客栈一直是歇业状态,大概停了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次在他回来前一周才重新开业。
里里外外是安排人打扫干净了的,这一周内的订房事宜也是托了别人帮忙看管,他才回来不到两个钟头,需要换新的物品和添置的食材还没有统算完毕,别的暂时抽不开手。
他重点回想了一下虞了的房间,东西都齐全的,不过虞了一口气订了两个多月,他不清楚虞了能不能适应这里入夏的气候,或许该给他添一个风扇,有备无患。
隐约有脚步声从后院传来,陆邀朝着声源方向偏了偏头。
虞了走到厅堂,看见才从他房间离开不久的人这个站在柜台后忙着什么,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下楼了。
虞了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往外走。
“下雨路滑,小心点。”
他刚路过柜台,低沉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陆邀头也没抬:“记得八点前回来吃晚饭。”
虞了脚步一顿,含糊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出了客栈。
在虞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陆邀方才抬头望了眼,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提示音只响了两声,一道轻快的声音便从听筒传出来:
“喂?陆哥,找我有事儿?”
第7章
进了雨幕,雨势比虞了肉眼看见的大多了,雨点几乎带着势如破竹的力度砸下来,在地上来不及的积水滩砸出一颗颗雨泡。
他刚刚走得急没注意,撑开了才发现拿的是把油纸伞。
他对油纸伞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去个沿海古镇旅游的时候,那油纸伞别说遮雨,沾点水就能破得不能看,以至发现瞬间,顿时心头一凉。
好在这把跟他印象里的花架子不一样,伞骨结实,油纸也扛砸,这么大的雨愣是遮得稳稳当当,撑着手感比他花几百块钱买的天堂伞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