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酒不在超市。”陆邀往前抬了抬下巴:“在那儿。”
平台往上是个四合院式的房子,地基比水平线高出不少,进大门得上台阶。
陆邀走在前面,大门推开,虞了往里放眼一望,满院摆满了红布蒙头的大酒缸,最里头似是煮着什么,白雾腾腾,酒香混着米香在嗅觉中发酵。
虞了被惊艳到,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
他从来没有身临其境见过这样的场景,好像提脚跨进门槛,就是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出来招呼他们的大叔光着膀子,光头,笑容豪迈:“来啦!”
陆邀称呼他安叔。
安叔:“今年又是替你爷爷上山来的吧,老头子身体怎么样了?”
陆邀:“恢复得不错,不过需要多休息,现在在医院养着。”
“没事就行!他喜欢喝的米酒我特意给留了些,等你回去时记得给带上。”
安叔解了围裙团成一团在手上扇风:“今年打算进点啥?”
陆邀:“和去年一样吧。”
“行!”
安叔视线转向旁边的虞了:“这是你弟弟?小伙子长得真俊。”
陆邀还没说话,电话响了。
他看了眼备注,便暂时将虞了托给了安叔:“他刚从城里过来,没见过这些,安叔您不忙的话能不能带他看看。”
安叔一口爽朗应下:“没问题,小伙子好好看,等回城里了也帮我们宣传宣传。”
陆邀转身去门口接电话,虞了跟着安叔,第一件事就是问:“安叔,里面是在煮米吗?”
“对的,蒸糯米,做米酒。”
安叔带着虞了进去看了一圈,然后走到摆放着各类酒的地方挨个给他介绍,看虞了耸着鼻尖很感兴趣的模样,乐呵呵问:“要不要尝尝?”
陆邀打完电话,才发现天上又开始星星点点飘雨了。
回到院子,安叔没在,估计是继续去忙了,只有虞了一个人坐在檐下的竹椅上低头玩手机。
人静,院子也静,后头的大酒坛鳞次栉比,虞了坐在斜风细雨的前头,快和它们混成了一幅画。
陆邀靠着门框多看了会儿,直到看见风吹得雨丝有快沾到他肩膀的趋势,才站直了开口:“走吧,该回去了。”
虞了哦了一声收起手机站起来,陆邀在门外等他。
跨门槛时,虞了脚没提起来,一不留神就绊了一下,还好陆邀眼疾手快,及时给扶住。
虞了就听见头顶短促一声轻笑,不高兴地皱起眉头:“陆邀,你有没有礼貌,当着我的面笑我?”
陆邀不答,反而问他:“知道在山里的规律,谁出门才需要绊门槛吗?”
虞了:“谁?”
陆邀:“新嫁娘。”
虞了偏头表示不解:“为什么?”
陆邀:“绊个门槛叫醒门神,让他认认这是家里出嫁的女儿,往后回来还是家里人,别拦,别捉弄。”
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