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没事吗?”
虞了咬着后槽牙瞪他,再看看受伤的地方又觉得自己肩膀都疼,两种情绪一撞,语气自然就不好了:“过来坐下,上药。”
陆邀被吼了还挺高兴,就是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弧度很小地弯了弯唇,走过去在虞了旁边坐下。
陆邀其实不怕疼,比这更重的伤他受过无数次,这真的算不了什么,但是虞了不知道,他只是看着上很严重,就觉得陆邀一定很疼,动作放得一轻再轻。
“怎么弄到的?”他问陆邀:“摔了?”
陆邀:“不是,石头砸的。”
虞了安静了好长一会儿,才继续问:“山上塌得严重吗?”
陆邀:“还好,影响不到镇子。”
虞了:“安叔他们是不是过去了?”
陆邀:“嗯,都守在那儿。”
虞了:“你不用去了是不是?”
陆邀:“今晚不用了。”
虞了不说话了。
陆邀感知到他的情绪,无声叹了口气,主动开口试图将话题转开:“停电的时候是不是被吓到了?”
虞了没应他,药被他仔细擦在红肿的每一处皮肤,棉签都用了三四根。
疾风骤雨中的宁静多少有些异样。
陆邀听见药瓶被拧上盖子后放下的声音,刚转过身,就被虞了一个冲撞扑进怀里。
“得了吧,我又不怕打雷,明明是你把我吓到了!”
虞了紧紧抱着他,埋下了脑袋,像只默默攒足了空气的气球,都不用戳,它自己鼓着鼓着就爆了。
“从下午你走我就开始心绪不宁,晚上雨下得太大了,又闪电又打雷的,一想到你在山里我就不安心。”
“周斐那个傻逼乌鸦嘴说你坏话,被我骂了,没解气,可我真是连肠子都在惦记着你,根本没心思跟他掰扯浪费时间。”
“我一直睡不着,周斐他吓到我了,我控制不住一直在想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万一你跌了摔了爬不起来,可是没人发现没人帮你怎么办,万一你一直不回来怎么办,万一第二天安叔通知我们去山里找你的……那我又该怎么办?”
“停电那会儿我特别慌,六神无主的,特别想去山里找你,我想就算你真摔得走不动了,得在山里过一夜,至少我还能陪你一块儿等着雨停天亮。”
“可是摸着黑到了楼下,我又不敢了,我没什么用,怕拖你后退,怕本来你一个人好好的,带上我反而多了累赘,不出事都得出事。”
“陆邀。”陌生又汹涌如潮的情绪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刻的喷薄堵得他停顿了几秒。
放轻呼吸,惶惶地在他耳朵边喊他:“我对你,是不是担心太过了?”
楼下又有脚步声踩着水踏过去了,他们在赶往入山口,水财在柴房里困得迷迷糊糊还惦记着看家,不过因为太困,象征叫了两声又钻回窝里继续睡觉。
而陆邀发现心口里住着的小人又在胡闹了。
他调皮地把他的心变成了小小一个,揉在手掌心里左右把玩,又搓又捏,只顾自己玩得开心,毫不顾忌它的每一处神经,每一根脉络都在膨胀发烫。
他用力闭上眼睛,情绪在眼睛里藏住,又从身体上每一个毛孔倾泻而出。
“没有。”
他抬起手臂,将虞了用力按进怀里,两颗扑通跳动的心脏以它们可以做到的最近的距离紧贴在一起,交换各自的频率,直到完全一致。
“不过,一点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