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它的声势浩荡相比,窗外铜铃声微弱得毫无气势,只有偶尔一两声争气,得以断断续续飘进房去,小心翼翼灌入听者耳膜。
虞了偏过头,透过泪水折射的灯光落在他眼中显得光怪陆离,让人眼花缭乱。
呼啸的风声掠过房顶的屋脊时,他被轻轻吻住掌心。
走廊烛影轻晃,这个喧嚣的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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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投进山间时,腰间轻揉按摩的触感消失了。
虞了在不安稳的睡梦中很轻地蹙了下眉头,下一秒却又因为疲倦而陷入更深一层的沉睡,没有能睁眼。
等他被脸上温和的触碰吵醒时,太阳已经快要升至正空。
“乖,吃点东西再睡。”
陆邀端着一碗已经晾好的小米粥坐在床边。
虞了还是困,视线只能模糊装进陆邀的身影轮廓,他坐起来被喂着喝完粥又躺回去继续睡,全程连眼睛都没有完整睁开过。
脚步声离开又进来,虞了隐约感觉到盖在腿上的被子被掀到一边,膝盖被握住时,被那双手支配的惊惧油然而生。
他偏头抓住陆邀的手腕,受惊一般睁开一条眼缝。
陆邀抬头看着他,场景重叠,让他想起了昨晚最后抱他去浴室的时候。
小猫已经到了极限,随便碰一下脸颊都会发抖,当再次接触到水时,也是用这样可怜巴巴哀求地看着他,无声表示抗议。
“别怕,没事。”陆邀低声安慰他:“只是上药,不做什么。”
虞了得了这句保证后才算放心了,又困又累,也不问陆邀打算如何给他上药,一副不管了随你折腾的态度,双目一阂又睡过去了。
日头缓慢上升,等他彻底睡饱再醒过来,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房间里拉着窗帘掩着门,只有他一个人在。
睡太久了脑袋不太清醒,他翻身抱着被子醒了一会儿神,才撑着床面坐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后半夜某人一直在帮他揉腰捏腿的缘故,身上竟然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脚踩在地上有些轻飘飘的不适感,但尚在接受范围。
拉开房门下了楼,院子里不见人,只有大黄一只猫躺在树底下吹风,尾巴尖一摇一晃,接着一个懒腰翻身,差点从石头上掉下来。
“!”
虞了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接住这位不大灵活的孕妇,这才发现在大黄旁边的位置还放着一把宠物指甲刀。
捏着大黄的爪子看了眼,这是给孕妇剪指甲剪到一半出去忙了?
他心里吐槽这人做事做一半,正好现在没事干,顺势就在石头上坐下,将大黄仰面抱在怀里,接着上个铲屎官的工作继续给它剪指甲。
陆邀从外面回来时,他还握着大黄的后爪,头也没抬:“去干嘛了,怎么给人剪一半就跑了?”
“外面有人找,出去帮了个忙。”
陆邀走过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虞了额头就被贴上一只干燥微凉的手背。
确定他体温依旧正常,陆邀便转而摸摸他的脸:“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暴雨之后的天气很好,晨露的芬芳好像也能闻见,而陆邀不知道是不是刚碰过水,手温偏低的,贴着皮肤很舒服。
虞了舒服地眯起眼睛将脸贴在他掌心,汲取他的温度:“没有。”
陆邀眼角弧度更柔:“饿不饿?”
虞了说有一点,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昨天张姨是说今天要做水煮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