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个无非就是想在萧氏面前讨个好,说是明雪主动要清溪去见见京城那些贵女。可萧氏呢,倒也不客气,直接便打了回来。你觉得那些小姑娘是贵女,不过在我眼里不过都是些小女孩罢了。
所以两人所处的地位不同,这眼界就不同。
闵氏的父亲如今不过才是四品官,想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官职就更低微了。她能嫁到谢家来,完全是因为她父亲当官不行,不过学识和品性倒是都不错。谢舫赏识她父亲的品性,又想着反正是给次子娶媳妇,女方便是家世稍微低些也是无妨的。
正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媳。
“不过还是要谢谢明雪了,虽说清溪是跟着我娘家侄女一起去,不过到底是在一个宴会上,到时候还是要麻烦明雪多看顾点清溪了,”萧氏微微笑着。
闵氏尴尬道:“瞧大嫂说的,这不是应该的嘛。”
随后两人便分开来走,萧氏带着大姑娘往大房的院子去,而闵氏等萧氏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突然调了个头又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谢老太太一副意兴阑珊地看着闵氏。
闵氏看着她还是不太高兴地模样,干笑道:“媳妇先前见您脸色不太好,便想回来看看。”
谢老太太哼了一声,了无生气地说道:“这年纪大了,不都是这样。”
虽然闵氏是打着关心她的旗号,可是谢老太太能看不出她那些心思。无非是觉得刚才萧氏得罪了自己,她如今过来做好人罢了。
不过看得清算看得清,但是谢老太太对于这个高门出身的媳妇,怎么都喜欢不上来呢。怎么说呢,这萧氏简直是处处都好,先前在京城的时候侍奉公婆也是极恭的,又替谢家生了三子一女,这儿子女儿各个都养的出息。
可是就是这媳妇太好了,她这做婆婆的竟是抓不住她一丝弱点,连拿捏她都不行。反倒是这个闵氏,因为家世不如意,生怕惹了自己这个婆婆不高兴,处处都侍奉巴结着,说话更是小心翼翼。
这才让谢老太太有种为人婆婆的成就感。
“娘正值春秋鼎盛的时候,哪里便年纪大了,”闵氏恭维道。
“好了,好了,”老太太被她这么恭维也笑了下。
闵氏看着老太太这般模样,便突然叹了口气道:“母亲,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便是了。这般吞吞吐吐作甚?”老太太斜了她一眼。
闵氏便立即恭敬道:“其实吧,也只是件小事,只是这事关两位姑娘,我少不得要跟母亲分说分说。明雪您也知道最是孝顺和体贴姐妹的,见清溪是刚回京城,便想着带自家妹妹出门交际,这样也好结交些朋友。谁知我刚刚同大嫂说这事吧,她竟同我说,萧家的四姑娘昨日也说了这事,也说要带清溪去呢。她就先答应了。”
老太太越听便越皱着眉头,待听到最后时,她突然道:“不知好歹。”
闵氏没敢接话,只干干笑说:“我只是觉得这事吧,太过凑巧了。不过按理说明雪和清溪是自家姐妹,怎么反倒和表姐妹更亲近些了。”
“明雪是个好的,她一贯就孝顺长辈,对这些姐妹也是好的,”谢老太太夸赞道,她又对旁边的丫鬟:“魏紫,你去将首饰匣子里头那套六支玉梳拿过来,明雪也是个大姑娘了,这首饰匣子里头可不能缺了。”
随后她又转头对闵氏说:“明雪如今也是大姑娘,姑娘爱俏,她们这样年纪的姑娘就没有不爱首饰的。”
闵氏低头,不过脸上带着微微委屈道:“这公中的份例就那么点。媳妇又是个没什么嫁妆,到底是委屈了雪姐儿的。”
“胡说,雪姐儿可是咱们家的嫡女,岂能委屈了。左右你大嫂一房也回来了,这公中的份例也是要调的,到时候具体是个什么章程,你先拟出来,我和你大嫂看着再说,”老太太拍板道。
闵氏自己可是有两个女儿,若是光靠公中的份例虽说也够,可是走出去到底没那份贵气,如今老太太说让自己定,这嫡女的份例可得再往上头提一提。
她正欢天喜地地要谢老太太的时候,就听谢老太太不声不响地说道:“既然清溪有了人带,那就让明雪同菲姐儿一同去吧。”
闵氏一听要让明雪带着大姑奶奶的女儿去,只得满口说好。
待她走了之后,老太太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将秋浓给我叫过来。”
谢清溪下学之后,便往前院去。谢清骏的院子在前面,她听六哥哥说,大哥哥的院子便是在整个谢府都是顶好的。他恨不能搬进去和大哥哥一起住,不过父亲不让,生怕他耽误了大哥哥读书。
如今谢清骏回京了,便重回了书院读书。不过国子监在经过这些年后,一心只重视科举,倒是趋于功利,反倒让人不喜。谢清骏如今在东衡书院读书,而谢清懋也一同入了学。
谢清懋是今年要下场参加乡试,而谢清骏则是参加明年的会试。
会试乃是科举的重头戏,到时候天下学子将齐聚京城,风云汇际,只为一举题名天下知。
谢清溪进了院子,才发现院子里的人并不多。她一路进了里头,都没看见人。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便见一个女子从外面进来。
她一眼见了,竟觉得这女子可实在是漂亮,就算是穿着婢女的水红比甲,可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娴静气质。
大哥哥房中竟有这样的人,难不成他还金屋藏娇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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