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她这个堂姐除了爱争强好胜些,倒也没什么大毛病,所以她这会也不能顺着别人的话坑她。
所以她笑着说道:“想来这位姑娘方才是没听见我同王妃娘娘的话吧,三堂姐之前也请了我,只是我先答应了我表姐,这才拂了堂姐的好意。还望姑娘日后在长辈说话的时候,可要好生听着,免得漏了几句重要的,在咱们这些姑娘面前倒也不妨,若是让其他长辈听见,只怕人家还以为你对成王妃不敬呢。”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对成王妃不敬了,”大概杨善秀都没想到,谢清溪居然能把这事拔高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是从一个匪夷所思地地方。
谢清溪端庄一笑:“我是见姐姐先前没听见我同王妃娘娘说话,是怕别人以为王妃说话时,姐姐你只懂开小差呢。”
杨善秀这会不说话,她明白,若是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那她就真的成了对王妃不敬了。
谢明雪原本手掌已经握紧,生怕谢清溪顺着这个杨善秀的话说了下去,没想到这个堂妹不仅替自己圆了话,还倒打了杨善秀一耙。
待谢清溪施施然地坐下后,萧熙便对着她说道:“这个杨善秀最是讨厌,她爹是杨阁老,不过可比不上你祖父是次辅,她爹在内阁之中顶多就排个末位。”
“以前就是一脸清高的模样,如今还不是上杆子巴结端敏郡主。”萧熙冷冷地说道。
她这么一解释,谢清溪倒是有些了解,谢明雪是阁老的孙女,而杨善秀却是阁老的女儿。只是谢舫乃是次辅,而杨善秀的父亲在内阁之中只怕也就只能排个末席,所以杨善秀原本该万众瞩目的,偏偏有个谢明雪抢她的风头。
如今再来了一个自己,她只怕就更不高兴了,所以这清高才女也装不下去了。
才这么一会,谢清溪就从成王妃到杨善秀都过了一遍,这里头还坐着二十来个姑娘,可千万别再出现另外一个杨善秀了。
谢清溪突然瞥了一眼外面的蓝天白云,可是抬眼望过去,却被不远处的树木挡住了视线。她突然想起前世一直的冤枉,坐着火车去拉萨,看着那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天地。
前一世总对自己说,没关系,我还有时间,没关系,我可以下一次再去。
可是如今呢,只怕这一世再也无法见到那样的天那样的地,那样壮阔到震颤着你灵魂的一切了。
此时,席面开始了,流水的美味佳肴被穿着一色比甲的丫鬟们端上来。丫鬟们各个走路都寂静地没有声音一般,行动间连裙摆都一丝不动,险些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丫鬟,这等气派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声,果真是皇家气派。
其实说实话,谢清溪虽然也认识王爷这种高大上的生物,可是陆庭舟每次出现都不那么高大上,以至于让她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长相俊美无俦的邻家大哥哥而已。
而此时端敏郡主不时同下首之人轻声细语地说话,只是她微微抬头瞄向对面的时候,眼底却划过一丝恶意。
如果别的姑娘没瞧出,她身为成王妃唯一的女儿,却明白,她母妃只怕是很讨厌这个谢清溪的。
姑娘们在一处无非便是说说话,打打机锋,再争争风头。虽有些小打小闹,倒也无伤大雅。
这午膳倒是平安无事地用完,待上了茶点后,便有姑娘说,如今大好春光若只是坐在这处,也太有些无趣了。
于是端敏郡主便招呼姑娘们起身,不过也有姑娘刚吃完饭并不愿多走动,怕是进了风岔了气。于是端敏郡主便让自己的庶妹留在此处照顾不愿去的人。
谢清溪倒是想坐在这水榭之中,临湖眺望,也做一回淑女。偏偏萧熙是个喜闹的,她说:“我听说成王府养了不少珍稀的动物,什么梅花鹿啊,丹顶鹤,还有老虎呢。”
谢清溪一听便无语,原来这成王府还兼职当动物园啊。
端敏郡主就走在萧熙几步远的地方,这会也听见她说的话,便笑着说道:“看来萧妹妹早就想看这些动物了?”
何止是萧熙,在场不少姑娘一听有这些可爱的动物,便心动不已。倒是林雅娴拿着帕子掩了下嘴巴,惊呼道:“哎哟,老虎啊,我可不敢看呢。”
谢清溪听到她这话,突然扑哧笑了一下,你不看老虎,我看是老虎见了你都要躲避吧。
林雅娴一见她笑,便怒瞪着她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很可笑?”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林姐姐说的甚对,我也害怕呢,”谢清溪忍不住笑道。
而旁边的王淑慧却也突然地笑了一下,她说道:“听谢妹妹这么一说,我也害怕地很呢。”
林雅娴知道她们这是笑话自己呢,可这会又不是在家中,这些人也不是她那些抬手就能打的庶妹,所以她立即冷哼了一声,调转着脸蛋便不再说话。
端敏郡主这会出来当和事佬,领着众位姑娘往园子另一处去,说是动物们都被养在花园的东边。
只是在走到一处路口时,谢清溪因走在最右的,就见横里冲出来一个姑娘。谢清溪因眼光瞥见了,便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还顺势拉了一把她表姐。而因林雅娴就走在她身后几步,她这么一退让,难免就撞上了林雅娴。
只听林雅娴立即高喊:“哎哟,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了哟?好好走着路,怎么还往后撞啊,这是谁家的规矩呀。”
谢清溪因自小练习骑射,又学了几手防身之术,不管是步伐还是身形的灵活,都要比一般地闺阁姑娘灵活。而之前斜冲出来的丫鬟,显然也没想到她竟能避让开,整个人便往杨善秀身上撞了过去。
杨善秀被她撞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就扑通仰后倒了去,连旁边的丫鬟都没来得及拉她。
林雅娴还要张嘴叫唤,就被萧熙一瞪眼喊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