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元听了他的话,这会也没功夫和小儿子生气,赶紧往后头走。王府的侍卫知道这两位都是王妃的娘家人,都没拦着,而朱砂此时正掀开帘子往外面瞧,一见谢树元过来了,立即兴奋地喊道:“小姐,咱们老爷过来了。”
谢清溪让旁边的月白给她看看衣裳和头发,今个她穿了一身淡黄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因着这些日子都是在旅途之中,所以只梳着简单的发髻,而发鬓上则是簪着一支白玉雕花簪,只是簪尾镶嵌了一口豆大的东珠,而她一抬手就听见叮玲的响声,是她手上带着的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她就要起身让月白扶着自己出去,而朱砂则是有些为难地说道:“王妃您上下马车那般难。”
“你糊涂,我爹来了,难不成你还让我在马车里面接见他,像话吗?”虽然知道朱砂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谢清溪一听到她这个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朱砂见她有些生气,便立即过来扶着她,待她弯着要到了出了马车门,正要踩着脚踏下来的时候。谢树元等人也到了跟前,谢树元早已经看见她了,到了近前再瞧见她这肚子,吓得立即便道:“我不过是过来瞧瞧你,你又何必下车来这般折腾。”
“爹爹来了,我自然要下来给爹爹见礼,”说话间,谢清溪就下了马车,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谢树元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步。
谢清溪恭恭敬敬地给谢树元行了礼,瞧着谢树元是眼窝一热,登时心里暖的跟什么似得,很有老怀安慰的感觉。结果谢清溪刚行完礼,就苦着脸看着谢树元说道:“瞧见爹爹,我总算是有种回家的感觉。”
虽说只走了半年,这可大半年里头,谁的心里头都不好受。
谢清湛是慢慢习惯了她挺着个大肚子的模样,可谢家另外两个男人是怎么瞧都觉得不对劲。特别是谢清懋,他是有闺女的人,萧熙大肚子的模样他是见惯的,也不觉得奇怪。可等到谢清溪怀孕了,他真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娘早让人在家备了吃食,就等着你回去呢,”谢树元本不是爱唠叨的人,可这会见着了女儿了,就跟无数的亲爹一样,开始念叨着:“你娘一听说你吃什么吐什么,就恨不能立即去叶城照顾你。好在你这会回来了,爹爹和娘都会好生照顾你的。”
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谢清湛瞧着他爹这幅样子,实在是想把说这句话的人拉出来揍一顿。其实对他爹来说,他们这三个儿子都是草,只有闺女才是宝吧。就像他大哥那样的人物,都没能从他爹那里听到这样的话。
等车到了谢府门口的时候,早已经等在门口的人,远远就瞧见了,不由有些着急地催促停在门口的车夫道:“你赶紧把这车往前头赶赶,王妃娘娘的马车要到门口了。”
这马车夫是武宁侯府家的车夫,平日里头都是到哪家别人不是客客气气地请他让让地的,这会一听他这话,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瞧了催他的门房,:“方才我们七少奶奶身边的嬷嬷吩咐了,咱们少奶奶待会就要出来了,所以我得在这候着。”
“唉,我说你这人,怎得这么不识好歹,你可知道后头马车上坐的是谁吗?”门房的小厮立即边梗着脖子说道。
此时后面的谢树元见家门口堵着两辆马车,立即派人上前来问问怎么回事。
前头的这个车夫这会正和门房上的人斗气呢,反正他就是不让,后头不管是谁来了,反正都罚不到他身上,左右他是武宁侯府的奴才。
门房的小厮见来人催自己,吓得腿都哆嗦了,这会也不一味地和他横说,只哀道:“大哥,你赶紧让个道吧,这后面可是恪王妃的车驾,要不然待会三姑奶奶出来都不好说。”
这车夫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一听恪王妃的名字,心里头一惊。不过这些日子京城的贵族圈子里头早就传遍了,这位王爷在外头打了胜仗,又听说王妃娘娘怀有身孕,所以两口子一块回来了。
这位王爷出京不过才半年,这会就回来了,合着就让成王去就藩了。武安侯在京城不过是稍微显贵些的侯府而已,只是不同就不同在,前任武安侯是尚了汝宁大长公主的,如今大长公主依旧还在世,而且还是皇室里头辈分最高的公主。
要不是前头还有位更尊贵的德惠大长公主,这位汝宁大长公主就是皇室里头公主辈的第一人了。
这车夫是赶车的,平常就是送主子到各处去,因此消息比别个都要灵通些。这时早拿起鞭子准备将马车往前头赶了,谁知他鞭子刚拿起来往前吆喝,就见门里头出来一行人,都是女子,为首的是个丫鬟,一见他将马车往前赶,立即呵斥道:“七少奶奶这才刚出门,你准备把车往哪边赶啊?”
门房这小厮一见居然赶巧了,心里头差点撩起火泡。好在这会二门上的秦管事过来了,他是谢树元以前的小厮,后来年纪大了,就管着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