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7)

金枝与恶狼 遗珠 2302 字 19天前

她拧了拧腰,试图自梁铮手中挣脱,却发现对方仍擒着她不放。

“你、你松开。”她自觉亏欠,说话时也没了傲气,“本宫还得……”

还得到西市去埋钱呢。

如今话也说完了,总该放她走了吧。

她也是好心,也不是故意要打听他的过去。

不、不至于因为这个对她生气吧……

李含章越想越心虚,正准备使劲儿再推梁铮,却听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就为这事?”

她怔了怔,悄悄掀起眼帘,去看梁铮的神情。

梁铮似乎若有所思。

末了,连嘴角都上挑几分。

他望着她,又问了一次:“就为这事?”

“什么?”李含章迷茫,“不、不然……”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事?

怎么感觉他和她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呢。

梁铮极轻地笑了一声。

注视着李含章的目光也愈加深沉。

他感到无比安定。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她的呜咽、她的娇恼、她的隐瞒……

都只有一个目的——守住他的痛苦、藏起他的秘密。

梁铮慵懒道:“知道了。”

他终于松开双手。

“这事我来处理。”

梁铮低头,掸去袖口莫须有的浮灰,口吻不容置喙。

“你在府中呆着,哪儿也别去。”

言罢,他转身就走。

李含章愣在原地。

他是打算自己去交钱?

可、可银票还在她身上啊……

她追上去,忙用手顶住尚未关闭的府门,悄悄探出一个脑袋。

空落落的街巷。

黑黢黢的夜色。

梁铮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临近子时,上京城鸦雀无声,万家灯火俱已沉眠。

梁铮于夜色之中疾步而行。

他脚程很快,来到西市,寻了一处隐蔽的阴巷,藏匿身形。

位置极好。

可将放生池纳入视野。

他守株待兔,屏息凝神,靠在石墙上等了一会儿。

终于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身躯佝偻,蹲在放生池边的歪脖子树下,双手抚地,似是在检查泥土翻动的痕迹。

梁铮无声地接近。

冷锐的短刀抵上对方的后颈。

那人的动作顷刻一僵。

很快,干哑的声音宛如断裂的枯枝,低低地响了起来。

“我就说为何这泥土没人动过。”刘岱笑道,“原来是你小子亲自来。”

梁铮嗯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池面。

持刀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他眸色晦暗:“来送你上路。”

刘岱的侧颈已冒出血痕,却只嘿嘿一笑:“你不敢杀我。”

他事先打过算盘,特地将藏钱的地点定在上京城内。碍于巡逻不定的金吾卫,料想梁铮也不好在此处对他动手。

而且,他还留了后手——

“我已经把兄弟们快活的事都记下来,封好后交给谒舍的伙计。一旦我没能回到谒舍,他就会代我将那些事散布出去,要你好看。”

梁铮沉默以应,神情静寂。

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认为梁铮有所忌惮,刘岱成竹在胸。

他飘飘然道:“听说,你身边还多了一个漂亮女人?”

梁铮闻言,霎时蹙紧眉头。

刘岱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哑声笑道:“都说那女人是大燕绝色,前凸后翘,玲珑有致,不如……把她借给你大哥我玩玩?”

话音刚落。

刘岱的身躯猛然一沉。

梁铮以电光石火之势,按住刘岱的后颈,将他的头颅死死压入池水中。

手下之人死命挣扎,却无法逃脱。

曾经饱受欺凌的少年,如今已高大劲壮、力敌千钧。

力量差距过于悬殊。

胜负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