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在濒临毁灭的废墟上,拼死守护摇摇欲坠的希望。
或许就连能不能等来黎明,都很难讲了。
“十年前是咱们一起,十年后依然是咱们一起,谁也没有缺席,这就够了。”林皓将一瓶刚开封的水递给他,声音沉静,“我们当初决定跟随指挥长的时候,早就该预料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你可以把这当作命运。”
“你不是一向最推崇逆天改命吗?”
“推崇逆天改命的是白樱,我比起她可是差远了。”
方格予将手覆上林皓的手臂,半晌见柔和光芒亮起,手臂上布满狰狞血口的咬痕正在慢慢消失。
他叹息道:“我一直没敢问白樱,那天她到底和万相之灵聊了些什么。”
“如果她不想告诉你,你问也没用。”
“万一指挥长的身体真的被完全占据,他再也回不来了,那……白樱一定会疯的。”
尽管骆白樱从来不承认,他们却也非常了解,庄廷文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最深刻的痛苦,往往也最沉默。
“她真疯起来,就凭你我是拦不住的。”林皓望向乌云遮蔽的朦胧夜空,黯淡月光碎在他的瞳仁里,他的语气无可奈何,“但愿那个姓季的小子能做到吧,他陪了白樱那么久,总不该半点也打动不了她。”
“你遗憾吗?”
“……什么?”
方格予很有耐心地重复着:“要是有朝一日她习惯了这种陪伴,真喜欢上了小季,你遗不遗憾?”
“我遗不遗憾的,当初她同意恋这个爱,不是你亲手促成的吗?”
“我那不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吗?”
“……我不遗憾。”林皓转过身去,很平静地回答,“因为我早就想通了。”
感情本就与时间无关,也并不是陪伴越久,胜算就越大。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缘分就是没缘分,他明白这种道理,所以从不强求。
可惜的是,他觉得骆白樱还不够了解自己,她尚来不及正视身边的人,究竟存在着多么特殊的意义。
她很聪明,又实在不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