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一眼看出与平日的菜不同。
“这些是定州菜,山珍海味你吃腻了,肯定没吃过定州的年夜饭,我让黎妈寻了定州的厨子做的。”温印说完,李裕好奇伸了筷子,“这是什么?”
李裕看着夹住的话梅。
“酸甜口的开胃凉菜,话梅番石榴。”温印自己也夹了一块入口。
番石榴?李裕想到,“南顺才有吧。”
他能认出不奇怪,温印也不隐瞒,“是,是从南顺运过来的。”
李裕想都不用想,“又是娄长空?”
温印夹的话梅刚放到嘴里,不由皱了皱眉,怎么总往娄长空这处猜。
早前李裕总提娄长空,她还紧张担心暴露,慢慢的,她发现李裕是不会把她往娄长空这处想的,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但李裕好像对娄长空总有莫名敌意,她觉得他是惦记铁矿,耿耿于怀的缘故。
温印轻嗯一声,没多提。
李裕酸意,“他怎么总喜欢给你带东西?”
温印头疼,一个谎要十个谎来圆,早知道不让人做话梅番石榴了。
温印硬着头皮道,“他……很贪嘴,喜欢吃,所以,到处的零嘴他都有,我也贪嘴,所以他都会带我一份。对他来讲,也就是举手之劳的意思,算不上喜欢给人带东西。”
只是刚说完,见李裕一直看着她,她顿了顿,好似眼下才忽然觉察了些什么一般,补了句,“他也给赵暖带,赵暖更贪吃,比我还贪吃,赵暖经常把他的都吃了,他也拿赵暖没办法。”
她心中略微错愕,李裕……李裕不是在吃娄长空的醋吧?
这个念头让温印慌张得咽了一整口白米饭。
但她说完,李裕确实脸色微缓。
温印同他成亲了,同娄长空什么关系?至少,眼下坐在这里和她一起吃年夜饭的人是他,相拥而眠的人也是他……
李裕心中莫名舒坦了。
温印拼命给他夹菜,“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赶紧冲淡话梅番石榴什么。
李裕看了看,果然是酸的,甜的,辣的,酸甜的,酸辣的,甜辣的……她喜欢的都是口味重的,黎妈一点都没说错。
年夜饭要吃得久,也要吃得热闹。
眼下就他们两人,温印每给他夹一道菜,都会说出一长段这道菜的由来,而且都是一段趣闻,听起来不仅不枯燥,而且轻松有趣,两人不时都有笑声传来。
早前的年关,李裕多是同父皇一处,这次是温印。
这是他和温印一道过的第一个年关,同他早前过得所有年关都不同。
父皇对他温和,但父皇也是君王,身上有帝王威严。
他与父皇既是父子,也是君臣,总会有距离感……
但温印不同。
他同温印在一处的时候,他可以不用想旁的事,简单在一处听她说一桌子菜的由来,轻松吃完一顿年夜饭,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种年关。
早前不曾有过的年关。
他也破天荒的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于是每一道菜伴随一个故事,就是一顿简单而温馨的年夜饭,虽然只有两人,却并不冷清。
“是不是到放年关烟花的时候了?”温印想起。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轻声道,“这里,应当看不到吧……”
他其实不想她失望,但这处离京中乘马车都有一个时辰的脚程,京中城楼处放烟花,这里哪里看得到?
温印放下碗筷,“谁说看不到的?”
李裕温声道,“阿茵,这里隔得太远了,京中放烟花看不到的。”
温印凑近,笑盈盈道,“谁说要看他们放烟花的?”
李裕:“……”
温印笑道,“我自己放!”
李裕:“???”
温印继续道,“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想看多久看多久,现在就放!”
李裕:“!!!”
温印说完,唤了声黎妈。
黎妈入内。
温印笑道,“黎妈,让人放烟花吧,差不多时候了。”
黎妈笑着应好。
李裕嘴角不由抽了抽,但到眼下,李裕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口中自己放的意思。
直至梅苑的夜空中烟花绽放,夜色被一轮又一轮的烟花照亮,李裕才真的信了她方才说的话。
这里看不到年关烟花,所以她真的自己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1.5更,凌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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