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裕看她,“是不是不舒服啊?”
温印抬眸看他,“不是,就是,觉得很喜欢这盏花灯……”
李裕看她,“喜欢就好。”
李裕从她手中接过,温印有些舍不得,李裕笑道,“重,我拎,不拿走你的。”
温印忍不住笑起来。
李裕重新牵起她,两人似普通小夫妻一般,一面拎着花灯,一面逛着灯会,不时相互说着话,也会有想看热闹的时候,李裕护着她,挤到人群当中去,又不让旁人挤到她。
每当这个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都很紧张。
而花灯就落在了安润手中,安润成了上元灯会最瞩目的人,安润惶恐。
……
走了好些时候,也有些累了,想要寻一处歇脚。
“公子,夫人,做花灯吗?”有伙计上前问。
“想做花灯吗?”李裕看她。
温印眨了眨眼,“好。”
等到二楼时,温印才问起来,“是这里?”
李裕笑道,“不是,就是多给他们找些事情做,也让他们放松警惕。”
果真,禁军已经在四处排查隐患。
温印笑了笑。
眼前的是一盏莲花灯,中间有灯盏,下面有转动的竹节,等画画好,可以转动竹节,让莲花灯展开。
“真有意思。”温印嘴角微微勾起。
一面转动竹节,一面看了好几次花开花拢。
李裕拿起一侧的书册,简单看了看,“是要在莲花灯上画画写字。”
温印放下灯盏,同李裕一道挑着要临摹的内容。
因为是对坐,脑袋不由碰在一处,温印看他,他刚巧看到,“这幅,不是喜欢腊梅吗?”
李裕抬眸时,正好见温印在看他。
温印低头,“就这个吧。”
李裕看她,她已经低头握笔,八盏花瓣的灯盏,她临摹了第一盏。
李裕笑了笑,因为是对坐,所以他选了第四幅。
窗外是上元灯节的热闹喧闹,窗内,两人安静临摹着,一起画着同一盏花灯,不急不慢,没说话,也没看对方,一侧只有灯盏的呲呲声,便是沾墨,落笔,转动花灯的声音。
两人的节奏差不多,一四完是二六,而后是三七,四八。
等八盏花瓣上的图案都临摹后,两人放笔。
花灯置在一处,两人眼中都有期待,李裕温声,“你来。”
温印转动着竹节,八盏花瓣一片片一次展开,每一瓣上都有一幅腊梅画字,逐次看过去,很有意思。他们各自临摹了八盏,所以看到对方临摹的那盏时,都会好奇。
等八盏都看完,四目相视,好似不知不觉之间,一道做完了一个属于两人的花灯……
温印低头,“放灯芯吧。”
“好。”李裕上前,将一枚灯芯放上,而后用火星子点燃。
等灯芯点燃,就真的是一盏花灯了。
温印重新转着竹节,这次八盏花瓣逐一展开的时候,就似眼前豁然开朗,如琉璃婉转,清波潋滟。
花灯一侧,两人都目不转睛看着,爱不释手。
等温印转眸看他时,见他在看她,灯盏就在一侧,灯盏的微光在眼中剪影出彼此的轮廓。
他没出声,只是循着灯的光晕吻上她唇间。
温印微怔,下意识往后。
他轻声道,“别动,阿茵,稍后,也要旁人相信……”
温印顿住,没有再往后。
他重新吻上她唇瓣,而这次吻她,不像早前,唇间交融,她呼吸微乱,下意识再想往后,他伸手托上她后颈,她动弹不了……
屋中值守的禁军脸都绿了,赶紧转身,都没想到。
但屋中有灯,灯光映在墙上,墙上的光影交织在一处的时候,禁军都没回头。
温印也没想到,指尖微微攥紧。
但李裕没松开她,她不知道他要亲她多久,从早前的紧张到后来的慢慢舒缓,再到眼下一点点觉得熟悉。
好似,这一些都不陌生……
她隐约想起些抛在脑后的模糊印象,仿佛是年关时,也是在长明灯前,同今日很想,但是她俯身亲的他。
温印愣住。
零碎的片段如浮光掠影一般,在脑海中一点点浮现,她坐在他怀中亲他,他抱着她,屋外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亦如当下一样。
烟花声响起,温印收回思绪,李裕也松开她,看了看夜空中,低声里带了稍许沙哑,“走。”
温印还没反应过来,李裕牵了她起身。
“安润,灯。”李裕提醒一声,安润上前,没落下。
周遭的禁军才相继转身,都是男子,方才那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应当都听得出来端倪。
他们黄昏前后就来了上元灯会这处,眼下也不过才戌时。
之前的是上元灯会时的戌时烟火。
李裕牵着她,方才过后,两人都没说过话,只是耳背都是红的。
“元宵置新衣,四季添喜,公子夫人置新衣吗?”
李裕和温印都不由驻足,目光纷纷看向眼前的成衣坊,而后四目相视。
店铺前的伙计迎上前来,“公子,夫人,我们这处有夫妻同款的衣裳,公子夫人郎才女貌,宛如璧人,不试试吗?”
李裕轻声,“去看看?”
温印轻嗯一声。
四季添喜,再明显不过了。
果真是李裕能轻易寻到的。
但周围还有禁军在,温□□中跟着莫名紧张起来,李裕应当也有,但看不出来。
掌柜上前,给他们两人介绍衣裳,日出山海,锦绣连年,哪套合适,哪套好看,掌柜都热情周道。
李裕问起,“我们明日就要走,怕是不行。”
温印看他。
掌柜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公子夫人体态匀称,坊中应当都有现成的,稍后量体裁衣,应当小半个时辰就能改好。”
李裕温声问道,“你喜欢哪个?”
温印会意,“锦绣连年。”
李裕笑道,“巧了,我也喜欢这套,是不是,心意相通?”
温印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