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没留意她懵懵模样,凑近亲了亲她侧颊。
“做,做什么?”温印看他。
“没什么,”他平常到,“等你洗完一道去外祖母那里用早饭。”
温印:“……”
温印不明白眼下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是从何处生出,但他伸手抚了抚她头顶,她从铜镜中见他宠溺笑了笑,“我去外面洗漱等你,不急。”
温印:“……”
等李裕离开耳房,温印眼中还都是疑惑,李裕刚才,是特意进来同她专程招呼一声就走的?
他,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
等出了耳房,温印见屏风后的身影是李裕。
李裕应当在屏风后更衣,温印快步出了内屋,怕被他拉过去一起换衣裳。
外阁间内会备一两套衣裳,温印在外阁间的屏风后更衣。
“安润呢?”清维上前时,温印问起。
昨晚的事,她要找安润好好问问。
清维笑道,“安润见她妹妹去了,老夫人给了她几天假,怕是这几日都不在。”
温印:“……”
肯定知道昨晚拿错东西了,比谁都跑得快。
温印没再提旁的。
李裕还在屋中没有出来,温印觉得脚下痒痒的,低头时,才见是下下在蹭她。
“下下。”她蹲下,摸了摸下下的头。
“喵”下下是想同她一道玩。
这处陌生,下下有陌生感,会粘人。
温印抱起它去了苑中。
温印她小时候也养过猫狗,后来在定州是因为怕猫狗识人,如果见到她和见到娄长空都是一样的亲近反应,她的身份很容易穿帮。
所以在定州时,新宅没养旁的宠物,就养了一只会学舌的鹦鹉。
但那时候赵暖有一只猫,她都没怎么同赵暖那只猫亲近,不像眼下,一直同下下在一处。
下下被她摸得很舒服,舒服得眯着眼睛,抬着下巴迎合。
正好,李裕也换了衣裳出来。
听到脚步声,温印转眸看他,微微愣住。
也不知是不是他昨日生辰的缘故,她莫名觉得他长大了,好像就这一岁的前后两日就高大了不少……
昨晚在床榻上拥吻的场景一闪而过,温印挪开目光,没看他,“走吧。”
抱着怀中的下下转身,他没动,指尖轻轻牵了牵她衣袖。
温印转头,“怎么了?”
他伸手抚了抚衣领,轻声道,“我衣领是不是歪了?”
她认真看了看,“没有啊。”
李裕从她怀中接过下下,温声道,“你再看看,稍后要见外祖母,你帮我整理一下。”
温印会意。
他抱着下下,她替他理了理衣领,其实原本也挺好,只是稍微做了调整,顺道抚了抚肩侧,“好了。”
“头发和玉簪呢?”他还没加冠,早前在东宫,正式的场合会玉冠束发,眼下十七八岁,也就玉簪束发。
温印看了看,确实替他拢了拢头发上的毛躁之处。
他真的长高了,头顶处,她都需轻轻垫脚才能够得着了……
温印整理完,口中的“好了”两个字还没出口,踮起的脚尖也才刚放回,他笑着凑近,吻了吻她脸颊,“走了。”
温印才反应过来他是特意的。
李裕已经将下下递给鱼跃,然后牵了她的手出了苑中。
温印刚想开口,但两人都愣住,才见苑外都是禁军,而且陆续还有禁军往苑中这处来。
以前在离院就是,每隔一处便有禁军值守,离院中到处都是禁军;早前去侯府小住的三两日也是,整个永安侯府都塞满了禁军;更勿说从京中来定州的一路。
原本,昨日以为这些禁军都值守在娄府老宅外,但眼下看,是昨日没来得及调整,日后,还是不会给他留空隙与余地的……
娄家与永安侯府不同,永安侯在朝中,但娄家是商户。眼下老宅内外都是禁军,还不知周遭多少议论声,和人心惶惶。
李裕方才逗她的小趣意也渐渐在眸间隐去,歉意朝她道,“对不住外祖母了,把老宅这处弄得乌烟瘴气。”
温印笑了笑,没说旁的,继续往前走。
李裕跟上,见她没应声,又问起,“笑什么?”
“没有。”但她还是在笑。
“阿茵。”李裕看她。
温印看他,温声道,“你要是真在外祖母面前说这些见外话,她会不高兴的。”
李裕:“……”
温印转身,李裕认真问道,“那在外祖母跟前要怎么样?”
温印莞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带过其他外孙女婿来看过外祖母,下次就知道了……”
下次?
李裕方才还好好的脸当下便绿的,才反应过来又被温印逗弄了。
“温印!”李裕微恼。
温印快步跑开,李裕去追她,两人像在离院时闹着玩的时候一样。
只是梅苑宽敞,老宅这处路很绕,温印自己都不熟悉,很快就同李裕撞在一处,还迎面遇上了前来的宋时遇。
看到李裕和温印两人,宋时遇脸都黑了,怎么这么凑巧,他来见李裕,就在这处遇上两人追逐嬉戏。
“公子,夫人。”宋时遇恼火。
“有事?”李裕问起。
温印早前还没什么,后来听完李裕完整说起对宋时遇后,每次见到宋时遇,果真都见他一幅恼火又奈何的模样面对李裕;而李裕就是这幅漫不经心,爱答不理的样子。
宋时遇拱手,“是,有事同公子商议。”
宋时遇平日里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李裕朝温印道,“你先去外祖母那里,我稍后来。”
温印应道,“路有些绕,我好像找不到路了。”
李裕笑道,“那正好,我也找不到,这样,你先走,我稍后差不多能追上,我们再一起找路?”
温印原本就是打趣的,李裕也接的很好。
两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但宋时遇一点都笑不出来。
等温印离开,李裕转身看向他,他才收起了思绪。
“怎么了?”李裕问起。
宋时遇巴不得赶紧说完就走,“定州返回京中需要时日,东宫让人送了消息来,公子这处最迟三月上旬要启程返京,末将来告诉公子一声,请公子早做打算。”
李裕看他。
宋时遇一直低着头,没听李裕应声,又拱手道,“还请公子提前打算,不要为难末将。”
话音刚落,李裕唤他,“宋时遇。”
宋时遇不由抬头看他,但怎么听他口中的语气怎么有些不对,宋时遇心底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真,李裕轻声叹道,“这一阵子,可能要辛苦你一些了。”
宋时遇:“……”
李裕踱步上前,“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一旦回了京中,就是困死在离院里,哪里都去不了;好容易到了定州,我得每日都出去走走,才不虚此行。”
宋时遇尽量压住心底恼意,继续听他说,“你得同我一道。”
宋时遇:“……”
宋时遇抗拒,“公子,虽然娄家在,但定州城中也不一定就安全,公子尽量避免外出,如果一定要外出,禁军中也有值守的侍卫,会轮流守卫公子安全,不用末将一直同公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