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和温印都深吸一口气,而后对视一眼,温印又回眸看向图光。
图光没有藏心机,径直问道,“你是,区叔叔的儿子?”
轮到图光吃惊。
温印点头,“我爹姓娄,区是我外祖母的姓,娄家世代经商,有时候出门在外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时候,我爹会用外祖母的姓。图公子,你见过我爹是吗?”
图光没有隐瞒,“是,我见过区时文区叔叔。”
听到区时文这个名字,温印眼底浮起些许碎莹,“就是他。”
区是外祖母的姓,时文是舅舅的字,舅舅外出经商的时候就是用的区时文这个名字。
找到了,图光是见过舅舅的。
温印隐约觉得离当年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而图光看向温印的目光也比早前的客气更多了几分亲厚,至少温印和李裕都能感觉得出,图光不仅见过温印的舅舅,而且还很熟悉,并且,依稀还有感激在其中。
果然,图光眸间有些激动,也问道,“区叔叔他还好吗?”
温印目光微微怔了怔,轻声道,“他在十一年前去世了……”
图光明显僵住,“区叔叔,真的过世?”
眼神中明显有难过,也是真的悲从中来,但有些接受不了现实……
温印颔首,“是,就在十一年前,一场大雨,途中发生了滑坡泥石流,将他的马车埋了,家中一直以为我爹是这么死的,直到去年,有人拿了他些的借条来家中催债,其中蹊跷太多,我才回过头来重新看这件事。娄家是商家,我翻了前后几年的账目,除却有笔同借条相关的账目支出以外,还在账册中看到了一笔独立开支,数量不多,但是也在沧州,而且是十年一送,因为年限久,开支也不大,一直没人过问过,正好去年是十年,我就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便先去了趟沧州,然后顺着地址找到了图家祖屋,后来图公子一家搬走,我又来了这里寻图公子,看看能否知晓当年的事,但又怕此事唐突,吓倒图公子,所以很抱歉,借用了祖屋做幌子,也是想先见见图公子……”
除却将舅舅说成爹,旁的事情都是事实。
而眼下温印的身份是娄长空,所以原本也不算编造,说的都是真情实感,也没有编纂的成分在其中。
但突然听到这些,图光还是花了很就才反应过来。
而期间,图光的所有反应,李裕都看在眼里,没有出声。
同李坦比,图光不算聪明人,甚至,还有些迟钝和憨厚在。
图光也确实花时间捋了捋,“你是说,区叔叔死了,十一年前?”
温印点头。
图光叹道,“我就是那年见的区叔叔。”
温印应道,“对,应当就是那一趟,他没回来,说是马车被埋了,但是图光,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在沧州的事,我向你保证,你说的所有事情我都隐瞒好你的身份,不扰你清净。我祖母年事高了,对我爹的死耿耿于怀,我想查清楚。”
图光点头,“我知道,娄老板你别担心,欧叔叔的事,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我只是有些意外,也有些难受,我没想到区叔叔真的没了。”
图光深吸一口气,低头的时候,分明有难过在其中,不似有假。
“你想听什么?”图光看她,“叫我一定知无不言。”
温印叹道,“我也不清楚当年沧州的事,你想到什么告诉我什么就好,如果可以,你是怎么遇到我爹的?”
图光得了方向,很容易开口,“那是十一年前,我那时候刚好十四岁上下……”
李裕眉头微微皱了皱,十一年年前十四岁,眼下应当是二十五,是和李坦一样大,而且,长得一模一样……
李裕出声打断,“图公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刚才说自己是被祖母捡到的,那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年纪?”
“哦。”图光笑了笑,“木管事细心,我被捡到的时候还是婴儿,虽然不知道生辰八字,但就那么小一个,前后也相差不了几个月,所以,年纪应当能推断得出。”
李裕会意,“明白了,图公子继续。”
李裕只是要从他口中确认,方才图光回头不像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