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闻言递给她,就见她不顾妇人的大叫,用墨笔在妇人脸上胡乱画着。

此人方才一直用划花她的脸做威胁,温梨笙自然也不是大度的主,且又是憋了一晚上的气,于是手起笔落将她涂成个大花脸。

那妇人一直歇斯底里的叫着,谢潇南只觉得吵闹无比,烦躁之色盘旋在眉间久久不散,“让他们闭嘴!”

乔陵原本立在门边看戏,正是津津有味时,便在这聒噪的声音里听见了自家少爷的命令,立即上前将温梨笙从妇人身上提起来。

温梨笙方才正闹着,自然没听见谢潇南的那句命令,只以为是乔陵要办事,于是站直后稍稍整理下衣裙,才将方才从妇人袖中摸出来的紫玉递给他,“这位大哥,这东西烦请你转交于世子,我为了它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乔陵接过来一看,当下就露出惊讶的神色,将玉反复检查之后才抬头对她道,“温姑娘费心了,我定会完整归还给世子。”

温梨笙见这乔陵着实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不由得多说了一句,“那你记得在世子面前多为温家美言几句哦,我们温家世代精忠报国,上报朝廷下庇百姓,莫让世子听闻街头上的风言风语,错冤枉良臣。”

谢潇南将这话逐字逐句的听进了耳朵里,下意识接话道,“你做梦。”

温梨笙听言,转头诧异的看他一眼,视线停顿在他平庸的假面上,思量片刻才又转向乔陵,用极小的声音道,“顺道告知世子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要小心……”

谢潇南气得当下便要起身,席路在一旁立即躬身抬臂去扶他。

他力气尚未恢复,方才起身又有些着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吃力,低低的喘着气。

席路见了便轻声说道,“老大莫要动气,这小丫头不知死活,待夜深之后我将她绑出来吊在屋檐下,让夜风吹她半夜,好好吃些苦头。”

谢潇南今儿一晚上把这一年的气都生完了,自打出生起他就是被人捧在高座的世子,从未有人敢这样在他面前说话,且诋毁起他来不留半点余地,张口便是胡说。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先前对着他表现出来的畏惧,恐怕都是假象。

即便是气到这般地步,他仍冷静克制,没能对温梨笙伸出一根手指头。

账不是这么算的。

温梨笙虽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嘴里的十句话八句是假的,脑子也蠢笨,但到底也是温浦长的女儿,目前还动不得。

且他易容改音,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能暴露出他易容之事,须得在人来之前离开此处。

谢潇南看着温梨笙,沉沉的眸光凝着寒霜。温小姐,咱们的账日后有的算。

温梨笙感受到他的盯视,转头与他对上视线,心想着既然这小扒手是谢潇南的人,那是万万没有结仇的必要了,于是弯眸一笑十分诚心的夸赞,“少侠身材不错哦,那胸膛一看就邦邦硬。”

谢潇南的拳头又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十一日,沂关城中报】:号外!温郡守独女亲口承认郡守乃当世大贪官!温家名声尽毁!

【五月十二日,沂关城中报】:重大消息!温郡守亲口否认自己有子嗣: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女儿,有也已经断绝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