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说,顺手撩起他湿淋淋、蔫搭搭的半长银发,轻轻挤出海水。

即使疼痛,安室透虚抱着的人也没有情绪波动,像玉摆件娃娃。

说是乖,实际不似常人。

海风不来,水分蒸发速度变慢,连带体温热起来。

故而当安室透与他拉开距离时,月城怜司还有些恋恋不舍。

“回去吧。”安室透说。

月城怜司转头看他,惊了惊。

金发缕缕分明,往下不住地滴水。薄薄的背心贴在线条分明的肌肉上,浑身带着水汽。

在凉夜里光是看着就冻人,但安室透甚至没有穿上外套防风的打算。

身体素质真好。月城怜司羡慕地想。

不过他确实该走了,不然阵平和太宰要担心。

海风里,安室透仍旧没有表情,却莫名稍显柔和。

想了想,月城怜司对他说:“小心。”

现在安室透还不是波本,执行的任务已经如此险象环生,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昏黄的路灯中和少年的冷色,安室透竟然从中看出几分温和意味。

怎么可能呢?他在内心自嘲。

他可是对方眼中的“叛徒”啊。

他不是没想过月城怜司也许知道他的卧底身份,抑或者一切是对方控制人心的手段一种。

但他相信档案绝不会外泄,而且……有谁能对一颗诚心说不?即使掺了水分。

“嗯。”安室透低低应道,声音微不可查。

路灯投下一片昏黄的灯,却没照亮安室透。

没有道别的理由,两人一左一右,分道扬镳,踏进霓虹灯和郊野。

独自一人走在长而暗的路上,月城怜司的注意力转回到自己。

然后他觉得疼痛加倍了。

不知道是是否泡了咸海水的原因,他觉得伤口愈发疼痛。

趁着路上没人看见,他抹掉眼角渗出的泪花。

幸好他的忍耐力向来很强,不至于在别人面前哭出来。

回到最开始的港口,月城怜司从寂寥走进人群。

注意力分散,伤口好像又没那么痛了。

“怜司!”松田阵平远远瞄见一抹银色,立刻冲过来抱住人。

避开手臂上的伤,松田阵平胸口不断起伏,抚着他的头发久久不愿松手。

烟味浓得呛鼻,月城怜司被他硬邦邦的胸肌糊住脸,只觉呼吸困难。

但他不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