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南终于吱声:“好。”
他的声音虚弱沙哑,若非是夜里,几乎难闻。
柳织织听到他答应,便又摸着下巴想了想,以原书上来说,薛雁南是一言九鼎的人,与唐离那种反派是天差地别。
按道理,他的许诺是靠谱的。
可为了以防万一,她对他道:“你对天发誓,以后无论在何种时候,面对何种人,何种事,你都得无条件帮我,护我,否则……嗯……否则你爹和你娘就天打雷劈吧!”
“……”
薛雁南艰难睁眼看向她,眸色冰冷。
柳织织道:“怎么?只要你不违背誓言,不就好了。”
薛雁南的胸腔微有起伏,似忍耐了些什么,他无力道:“我一言九鼎,哪怕我死,也护你……身心周全。”
不亏是他,奄奄一息时,也能努力吐出这么多话。
哪怕声音微弱,却坚定。
柳织织撇嘴瞧了瞧他,想着拿人家父母发誓确实不太好,便作罢。
她看向四周,这里确实是荒郊野外,姑且不说她背不背得动他,估计就算等她找到人烟,他肯定也已断气。
当务之急,她能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她极为费劲地将他拖到树边倚好,便扒下他的铠甲。
之前给他按胸,她只扒开一点,当下这一全扒,她才发现他里面的衣服上全是血,几乎布满全身。
她忽觉有些恶心,不知他如何忍的。
她迟疑了下,才继续扒他里面的衣服,却被他颤颤地按住手。
四目相对间,薛雁南显然不乐意。
柳织织甩开他的手,嘀咕道:“少扭扭捏捏地浪费时间,不想死就老实些,我还不屑于看呢!”
薛雁南隐隐呼了口气,闭眼由着她。
柳织织彻底扒下他的衣服,露出布满血的膀子,他的胸膛与腹部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而且看起来,是旧伤反复撕裂。
这……
太可怕了,她想扔下他!
她吞了吞口水,才继续取下那两伤上缠绕的细布,从自己本就已经湿透的身上撕下一块布给他擦拭伤口。
她问他:“身上可有金创药?”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腰……”
腰?
柳织织想了下,在他的腰迹摸索起,很快找到一瓶药。
她打开倒在他的伤口上。
她并无处理伤口的经验,凭的都是小说里摄取的常识,生疏间,给他处理起伤口来,倒也算顺利。
他的身上血少了,她看着也觉得爽快些。
后来她的目光瞥过他那匀称结实的身子,便啧啧出声。
她道:“身材不错。”
薛雁南再次睁眼,目睹她一个姑娘家,竟是用轻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脸色当即沉得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