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年前,梁康不知怎的染上赌习,偏生镇北侯谢屿憎恶赌博,这事如果被谢屿知道,梁氏定也会被连累。

因此,梁氏警告过梁康好几回,可梁康死性不改,这一次,是梁氏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他再犯,她绝不会容忍。

如今事情败露,金枝只好实话说:“听说最近,梁康又去运转坊了。”

运转坊是京城最大的地下赌坊。

梁氏气得胸口发疼,伏在假山上哭:“我造了什么孽,梁康怎就死性不改!我在侯府如履薄冰,他倒好,偏给我添乱!”

金枝忙为她顺气。

她收起眼泪:“不成,这次定要让他滚出去!”

稳定好情绪,梁氏又记起宁姝那番话:“温宁姝倒是个难处的,她算什么东西,竟拿侯爷来压我。”

金枝说:“姨娘莫急,她一个孤女,连侯爷的面都没见着,能掀起什么浪?况且她得罪了三爷,咱坐着看戏就是。”

也是,梁氏被气得险些忘了这茬。

对上那小霸王,饶是个脑子活络的,也得把这亏咽下去。

梁氏捏着手帕,眼神埋着凶意。

夜间,宁姝翻翻书,她在侯府没同伴,夜间没旁的娱乐,才看会儿书,就有点犯困。

玉屏进来剪烛芯,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姑娘,上回被人打的那个小厮,他在我们厢房外的空地徘徊,被我两句骂走了。”

骂走了?宁姝:“……”

玉屏还不大高兴:“不知他想做什么,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脑子叫人打坏了吧。”

宁姝想起那串铜钱,说:“我想睡了,你帮我把烛火灭了吧。”

待玉屏离开,宁姝悄悄披好衣服,推门而出。

她还是得去看看。

今夜月色还不错,像雪一样莹莹铺洒在地,朦胧如梦,沐浴着月光,她走到厢房侧后。

确实没人影。

宁姝看了几眼,正要放弃时,却看墙根角落,月光难以照到的阴影处,有个东西突然动了下。

她吓一跳,定睛看,却正是那个小厮。

宁姝走过去,在三五步开外停下:“你在这儿!”

他脸上伤口青紫得更明显了,高大的个子蹲在角落里,像块沉默的石头,手脚缩着有点憋屈,面对宁姝的探视,他垂着眼睛,一语不发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宁姝说:“我在找你,你怎么也不吭声。”

男子好似没料到,原来宁姝竟然真的在找他,他突然抬起头。

宁姝拿出那串铜钱,倾身递给他:“这个,是你上次落下的吧?”

她指尖勾着那串红绳,铜钱堆叠在一起垂在下方,让红绳在她柔软的指腹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顺着凝脂般的手臂往上,少女身材苗条,但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因着急出来,衣襟没压实,微微俯下时,锁骨和白玉一样,承月色三分清冷,叫人不由好奇真抚上去,是否光滑且温热。

看到这一幕,他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