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来的?”项易霖问。
david装失忆,假模假样认真想了想,“忘了。”
项易霖问了句很多余的:“宁知道你来?”
david想撒谎来着,可他今晚跟时景岩还有叶西城坐一块,然后点点头。
项易霖深深吐出一口烟雾。
小丫头成了小叛徒,不仅改叫叶西城干爸,还偷他的烟给叶西城。
david也是,来了北京也不找他,看来是决议要跟他断交。
空气沉默着。
项易霖不说话,david就更不吱声。
“打算待多久?”项易霖再次先开口。
david:“不确定。”
项易霖:“什么时候去我家做客?”
david:“没时间。”
项易霖:“呵。”他看向david,“我跟宁都一样,都是你的朋友,你别厚此薄彼!”他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david无奈耸耸肩,没说话。
项易霖:“我跟宁都救了你,还是我把你从山上一步步背下来的,懂?”
他宣泄着心里的不满,并不是针对david。
david是他和裴宁之间现在唯一的朋友,可david要绝交。
david也无所谓,不管项易霖说什么他都不予争论。
又是长久的沉默。
项易霖慢慢归于冷静,见不到叶西城跟裴宁时,他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没有波澜,可至少有平静。
但老天就是故意要这么折磨他,隔三差五就要安排他跟叶西城见面。
项易霖平复下来,跟david说:“对不起,刚才激动了。”
david还是耸耸肩,然后摇摇头,仿佛理解。
和david在酒店楼下分开,项易霖在车里坐了很久,把包里的演唱会门票拿出来又接着看,就一张门票而已,他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一年多里,他已经看了三场演唱会,在演唱会的现场,他不知道台上的人唱了什么,从头至尾一直在走神。
身边那个20号座位始终是空的。
...
凌晨十一点多,雨停了。
叶西城到家后把车停在露天车位,推开车门就远远看到那个红色水桶,被雨水冲刷过,颜色鲜亮。
桶里接了三分之一的水,光线很暗,看着还很清澈。
叶西城在外面抽了支烟,雨后的半夜,空气醉人,他看看无名指的戒指,轻轻摩挲着,灭了烟头拎着水桶进楼里。
裴宁原本倚在床头边看电视边等叶西城,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她睡的不深,叶西城进卧室她就醒了。
“这么快?”
“还快?都快十二点了。”
“那我睡了快一个小时。”
“睡吧,我去洗澡。”叶西城去了浴室。
裴宁被吵醒后也不困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几封信出来。这些信原本是放在叶西城办公室的休息间,后来两人住一起,他全都拿了回来。
橘黄色的灯光,泛黄的信纸。
像在回忆一部老电影。
这些信裴宁前两个月在叶西城休息间都看了一遍,现在再看还是津津有味。
“怎么还不睡?”叶西城已经洗过澡。
裴宁心不在焉道:“睡不着,不困。”她翻了一页信纸,认真看着。
叶西城掀被子上床把她揽在怀里,信纸上正好有错字,他指指,“捡和拣你都不分。”
裴宁用胳膊肘顶他,“不许吱声!”
叶西城问她:“欠我那封信什么时候还?”
裴宁把信收起来,打个哈欠,“睡觉吧,很晚了。”只字不提那封信。她把靠枕拿过去背对着他躺下。
叶西城关了床头灯,从背后抱着她:“现在开始耍无赖了?”
裴宁挤兑他:“谁无赖了?人家困了你还不许人家睡觉?不讲理的是你好不好?三更半夜的翻旧账,没意思,真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
她忽的想到什么,转身。
叶西城把手臂给她枕着,将她收到怀里,“欠了就得还,我都让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好意思?”
裴宁笑:“好意思。”
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叶西城:“算什么账?”
裴宁:“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一封都没回。”
叶西城可是记得很清楚,“我哪次收到信没给你打电话?”
裴宁回呛他:“信是信,电话是电话。”
叶西城:“一样,想说的都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其实他也没什么要说的,每次跟她打电话基本都是她在说。
那时他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打个电话就能说清的事,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的写信说。
不过她寄信给他,他还是很认真的看,每封信都保存着。
后来长大,还是觉得信好。
那些早就记不得的童年细节,看信就能回想起来。
裴宁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我现在给你打个电话说两千字,欠你的那封信就能两清,是不是这个意思?”
叶西城:“...一码归一码。”把她头按在怀里,“不是困了吗?睡觉。”
“我现在又不困了,你说呀,是不是?”裴宁不依不饶。她抱着他的脖子:“你自己说,你刚才那话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叶西城没说话,言多必失。
裴宁想了想,“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我把欠你的那封信写给你,你呢,就把之前欠我的三十多封回信全部再补给我,每封回信不少于我写给你的内容。”
叶西城:“...”又问:“二是什么?”
裴宁笑了笑,“二就是,欠你的那封我不用还,而你欠我的三十多封回信只需要再写一封给我,不少于两千字,过年前给我,对你够宽容吧?”
她问他:“你是选一还是选二?”
安静半晌。
叶西城不情不愿的哼出一个字:“二。”再次把她头按怀里,“不许再出声了,再出声就把你扔出去,睡觉。”
裴宁哈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