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逸眨着眼睛。
“因为你刚刚说谷姐姐的时候一直在夸她,夸她的时候眼睛还发亮。”他说,“爹以前夸娘的时候就是那样。”
沈怀安浑身发麻,他低声道,“赶紧睡,明天见!”
然后头也不回的溜了。
卧房外的走廊里,沈夫人正站在窗边看风景,看到沈怀安走出来,她立刻露出笑容。
“安儿,过来。”她唤道。
沈怀安走过去,沈夫人有点奇怪地问,“怎么了,安儿,怎么脸又红了?”
“我没脸红,我这是气色好。”沈怀安无奈地说,“娘,我先回去睡觉了。”
“哎,别走啊安儿。”眼见着沈怀安就要溜,沈夫人连忙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谁呢?”
沈怀安又不能甩了亲娘的拉扯,他站在原地,十分无奈,欲言又止。
“……您去问天逸吧!”过了一会,他咬牙撇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沈夫人站在原地,有点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问天逸……?”她喃喃道。
沈怀安回到院子里时,其他五个师兄妹和虞楚都在堂厅里等他。
虞楚坐着看书,陆言卿喝茶,萧翊、谷秋雨、何初落和李清成四人又不知道在玩什么,凑在一张桌子上嘀嘀咕咕的。
陆言卿抬起头,他看到沈怀安回来时,笑了笑。
“还以为今日你要在你爹娘那儿睡呢。”
“我又不是小孩。”沈怀安嘟囔道。
“师兄,过来玩牌吗?”谷秋雨唤他。
要是以前,不论什么时候玩牌,都不会少了沈怀安。
可这一次谷秋雨叫他,沈怀安就和没听到一样,转身就对虞楚微微颔首打招呼,“师尊,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谷秋雨看着沈怀安在她面前走过,她蹙起眉毛。
“真奇怪,他怎么不理我?”小谷自言自语道,“这么早就回房间休息,可能是有点毛病。”
陆言卿放下茶杯,他笑了。
“定是庄主夫妇问了他什么事情。”他说,“比如问他是否有婚配或者道侣之类。”
“那能怎么样,有什——”
谷秋雨的话戛然而止。
正在玩游戏的其他三人奇怪的抬起头,就看到谷秋雨忽然站了起来。
“我,我也回房间休息了!”她有点僵硬地说。
小狐抬头看着小谷,有点担心地问,“你身体不好吗?”
李清成清了清嗓子,他轻轻地挥挥手,让谷秋雨离开。
等到小谷回房间之后,何初落才转过头,疑惑地说,“他们两个都身体不好吗,还是我又理解错了?”
“没关系。”李清成安慰道,“以后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虞楚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上,徒弟们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虞楚也终于有了安静一些的独处机会。
她坐在床边,伸手一挥,面前的空气中出现一张光幕,光幕里赫然便是她安置君洛尘的安城院子。
关押君洛尘的法阵,是由她亲自部署的高级阵法,法阵的一切自然也能被她看到。
离开安城一整天,白日时她身边一直有人,直到如今才终于安静下来,让她有机会看看法阵里的情况。
一打开光幕,便是因为没有任何生活痕迹所以显得萧瑟的院子,和平房窗户里闪动的亮光。
虞楚切换到屋里,便看到男人一个人坐在桌边,他的下巴枕着手臂,桌子上,正在用虞楚给他留的干粮叠高塔。
除了干粮,桌子上也只剩下一盏她留下的古铜灯。
看着君洛尘的囚禁生活已经单调无聊到了叠干粮玩,又看到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烦躁不情愿的表情时,虞楚那不太爱出现的良心又开始隐隐觉得作痛了。
君洛尘趴在桌子上,他的身影被古铜灯照应在墙壁上,便看到男人的卷翘的睫毛倒映微微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