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奈来说,被俘虏是一种新鲜的体验。说白了,这是第一次。
他知道这次遇到对手了,一个聪明、强悍、老练的对手。除了翻船的耻辱,他感觉到久违的兴奋,像那种被征兵广告中的金发美女鼓吹着报名入伍,不知道战场上只有尸体没有娇娃的新兵蛋子才有的热血沸腾。他脑子里一会儿是来自接应车里的威胁,一会儿是波什尼亚克人的嘲笑声,猛然眼睛一睁,昏沉的视线撞上一只旋转着的白色大鸟。他心想,哪里来的鸟?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是风扇。
——为什么会有风扇?
理智发出警告,这样的处境不合常理——他被俘虏了,但他不在监狱里。
预想中的死牢、刑架、凶具都没有出现,他睡在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上,四周仿佛是一间单人公寓,桌椅家私一应是齐全的,只是见不到有个人特征的生活用品。从墙纸上的霉斑面积不难看出房子空置了很久。窗户没有窗帘,被两块木板直接封死,也看不出所在的楼层。
两个扛枪的士兵这时正坐在房间门口的椅子上抽烟,他们身上统一穿波黑政府军的军装。这些军人都是波什尼亚克人,隶属于波黑政府军。
按理说,如果是政府军抓人,那就是正规的军事行动,俘虏应该直接被丢进军事监狱,依据国际军事法律的程序等待审判。很显然,波黑军方不打算这么做。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在这里?什么原因让波黑政府军没有立刻把他扔进监狱?他们要利用他吗?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觉得他身上有军机情报?
思路一下子很难理清楚。
林奈做了个深呼吸,先冷静情绪再分析情况。骨折的左腿仍然隐隐作痛,一只手铐把脚踝拷在了床尾。这东西其实对林奈构不成太大威胁,他只需要一根细铁丝或者牙签就能解开。门口两个士兵也不是问题,但如果外面把守森严的话,他拖着一条骨折的腿,逃走的胜算就会被大大地拉低。
林奈尝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下的折叠床立刻发出“嘎吱——”的响动。
士兵顺着声音望过来,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看来,我们的睡美人醒了。”
林奈费力地坐起:“这是哪里?”
吹口哨的士兵调侃:“地狱,宝贝儿。”
“我的同伴呢?”罗曼大概也被抓了。
“啧啧,自己身陷囹圄,第一件关心的事却是同伴,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呐。我还以为塞尔维亚人都是冷血动物呢。”说罢,士兵走向床边,抛给他一枚银光闪闪的贴片:“可惜,那家伙没挺住,医生说是失血过多休克身亡。”
那是罗曼的名牌。林奈心房一颤,闭了闭眼。
士兵得意地靠近他:“唉,死了。他叫罗曼,对吧?我们在他脖子上发现了这个。你和他熟悉吗?一起合作多少年了?新兵就认识?别这样,昨天他死,今天你死,明天也不知道是谁……你知道的,这就是战争。”
林奈骂:“滚!”
“哇哦,生气了?”士兵反而高兴:“真的生气了?别生气呀,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们塞尔维亚人杀我们的兄弟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会遭报应吗?哈哈哈哈,你们也有这一天......”
另一名士兵出声提醒:“卡莱尔,算了。”
卡莱尔摸出怀间的水壶,晃荡出水声:“没事,我只是想给他喝点水。不能虐待囚犯嘛,不人道的,嗯?”他作势递上水壶:“要喝水吗?”
林奈摸不准这个士兵的意图,这或许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许他有机会逃走。
他低下头,仿佛紧张似的往后缩了缩。卡莱尔以为他害怕了:“宝贝,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怕我吗?我有什么可怕的。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他蹲下来,伸手去摸林奈的脸蛋,遭到林奈的躲避后,他强行按住林奈的肩膀,将林奈压在床上:“别动......别动!乖一点,什么事都不会有,好吗?”
林奈厌恶地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卡莱尔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大腿后侧。林奈装模作样地挣扎:“你干什么!不要!”他对着士兵拳打脚踢,但碍于脚上的手铐,这点挣扎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另一个士兵终于看不下去了,阻止:“卡莱尔,别管他了,上面只要我们守门!”
卡莱尔开始解林奈的裤子,兴奋地把拉链拉下来,伸进去就着塞尔维亚人的屁股狠狠捏了一把。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兄弟,没人会发现的……难道他们还要检查他的小屁股有没有受伤吗?你要不要也来一把?怕什么?我他妈不知道多久没碰到这么漂亮的货色了。”
林奈完全僵硬了,他一动不动地仰着头,麻木地眼神落在另一个士兵身上,仿佛期盼有人能施以援手。但那个士兵只是尴尬地转过身去,避开了羞耻的一幕。
屋子里,只听到卡莱尔肆无忌惮的下流话:“别出声,甜心,我保证你会爽上天的。”
他压在林奈身上,脸整个埋进林奈的肩窝里,粗鲁地用舌头舔舐脖子上隐隐跃动的青筋。因为这个角度,他错过了狙击手瞬间变冷的面部表情——林奈已经看到了他腰后的枪。
变化就发生在一瞬间。狙击手抽手将士兵腰间的枪拔了出来,对着身上的男人一枪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