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身相许 花槐 4038 字 6个月前

实在无聊,让小恐龙陪你啊!或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嘛。(?ˉωˉ?)

这样的纸条一路走来沈嵘之从墙上揭了一打,顾淞的笔记眉飞色舞,却是那种规规矩矩的潦草,如果用尺子比一比,绝对会发现这些字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这种又放飞又听话的感觉让沈嵘之觉得非常可爱,不由自主牵了牵唇角,却没有按照纸条上所说的做,沈嵘之还是往书房走去。

门上贴了张白纸,红色记号笔画了个大大的叉,还有小傻子别扭的愤怒。o( ̄ヘ ̄o#)

沈嵘之笑着摇头,走到书桌边按下电脑的开关,等了片刻没反应,低头去看怎么回事,这才发现,小傻子把他主机的电源线扒掉,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沈嵘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明明都不傻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其实他要有心工作,只要一部手机就绰绰有余,不过……看着顾淞这么努力的份上,不工作就不工作吧。

下楼打开客厅的电视,早间的财经新闻做背景音,沈嵘之遵循顾淞的交代乖乖来吃早饭,打开烤箱一看,里面温着的又是那补血的粥,有菠菜有猪肝,但是天天吃他真的已经够够的!沈嵘之决定无视掉,自己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微波炉里一热,再泡了点麦片做早餐。

拿起汤匙往嘴里送了一口,燕麦和牛奶混合的粗糙味道,一下子将沈嵘之带回那些食不知味的早晨,沈嵘之的思绪突然就缓了下来,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视作为背景音,越是吵闹越衬得他很孤寂,无端让沈嵘之心慌得厉害……他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完成。

环顾四周发现了哪里不对,沈嵘之又一次将那些格格不入的小恐龙找个了箱子丢进去,然后直接去厨房拿了把刀。伸出手臂来,看见手腕上已经贴了纱布,沈嵘之歪头,困惑,却就这么拿着刀,撕开胶布将纱布拆掉。

觉出疼的时候理智猛然一绷,沈嵘之瞳孔骤缩霎时聚焦,看看手腕上结痂的伤口,又看看手中染血的刀,惊出一身冷汗,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那边顾淞开门进来,差点被他吓得魂飞魄散。

第50章

顾淞接到律师的电话一早去赴约,见了面律师拿出一份股份转让合同让他签,顾淞愣愣接过看了看,发现是沈嵘之从顾朗和顾星那里收购来的全部顾氏股份。合同是沈嵘之签过字的,日期是他自杀的前一天,顾淞明白这是沈嵘之做的安排之一,当着律师的面把合同撕了。

他知道这样很孩子气,也知道拿人家律师撒气根本没意义,但顾淞能怎么办,他总不能跑去沈嵘之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控诉,你怎么能这样?!这样是哪样顾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分分钟想爆炸,又疼又气,恨不得把沈嵘之抓来打一顿屁股,要是委屈了直说啊!做这么些戳心的事,简直疼死人不偿命!

顾淞憋着一口气冲回家,还是想找沈嵘之理论理论,哪知道会撞上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看见鲜血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都快急疯了,却定在那里没敢轻举妄动,张口唤了一声吱吱,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沈嵘之也现在惊愕中回不过神来,对上顾淞心焦恐惧又哀痛的眼睛之后,才手上一软终于把刀扔在了地上。

顾淞几乎是跳过来的,没说什么只抓了他的手腕来看,没有新的伤口,有血是因为沈嵘之拆纱布的时候反着拿刀划破了左臂,可就算这样顾淞也没冷静下来,他理不顺自己的呼吸,胸口憋到发闷,却不知道该怎么质问沈嵘之。

两人都是同样的混乱惊急和后怕,就这么站了近两分钟,还是顾淞先把自己的魂魄安回原地,“先处理一下伤口。”

沈嵘之像提线木偶,被拉到沙发边坐下,顾淞很快找了急救箱来,擦掉那些骇人的血迹,伤口才暴露出来,幸亏只是皮外伤,顾淞蘸了碘酒一边擦拭伤口一边轻轻地吹。

刺痛终于让沈嵘之回神,他很难形容自己刚刚的感受,就像意识被另一个人剥夺了似的,他隐隐约约明白,却没有办法控制,思忖着要怎么跟顾淞说,这时候他的手被捏紧,沈嵘之以为小孩又哭了,却见顾淞红着眼睛抬头,声音哑得几乎发不出来,“沈嵘之……你不能总这样,擅自安排好一切,不给人反驳的余地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很没用,也很笨……你不说,我真的猜不到,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吱吱,你不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想哭又努力忍着不哭的样子特别戳心,沈嵘之主动握住顾淞的手,轻轻摩挲试图将他安抚下来,顾淞却哽咽着语无伦次,“你非要这样,就带上我,吱吱去哪,小傻子就去哪,反正是不能分开的,不能分开……你想死,我也不要活了。”

沈嵘之叹了口气去捧顾淞的脸,让一直埋着头自说自话的人与他对视,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顾淞努力憋了半晌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涌出来,沈嵘之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给他擦,“说得什么傻话,你看着我,乖……冷静一点,听我说。”

顾淞咬紧后槽牙,将鼻腔里又一波酸涩压下,乖乖点点头,沈嵘之颇欣慰,微乎其微勾了勾唇角,“我没有想要再试图自杀,吱吱跟你说过不会做这种事了对不对?这一点,你要相信我。至于刚刚那些行为,我自己好像不是很能控制。”说道这里沈嵘之皱了皱眉,顾淞也是同样的费解,不知道沈嵘之能怎么自圆其说,“我不懂,吱吱你不要骗我……”

“顾淞,我病了,脑袋里,精神上,有哪里出了问题,让我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所以会做出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

顾淞花了几秒钟来消化,想想洛嘉跟他说沈嵘之一直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顾淞有些明白了,将沈嵘之的手再次握紧,“那我们看医生?吱吱……还让洛嘉帮你好不好,你不愿意跟我说,总还有别人,吱吱你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

沈嵘之揉了揉顾淞的脑袋,“去见洛嘉她会让我住院,她总喜欢夸张病情……我会听你的话,会按时吃药,会努力克服,你不笨不傻,还要陪吱吱一起度过难关,你非常重要。”

顾淞对他不设防,在他面前又装傻惯了,既单纯又好哄,点点头将沈嵘之搂进怀里,不自觉挺直腰背,哪怕只是浮于表面的,哪怕他能提供只是一个胸膛,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沈嵘之的依靠。

沈嵘之不肯去见洛嘉,顾淞只好偷偷联系,洛嘉表示现阶段除了需要服用稳定精神的药物, 他不肯来见我的话,你的作用就很大了,陪伴非常重要,估计一刻都离不得人,顾淞当然是谨遵医嘱,不敢再让沈嵘之离开他的视线。

两人的相处虽然看起来和以前差不多,顾淞却总揣着一份小心翼翼,而且就算过着仿若二人世界的生活,亲昵的接触却屈指可数,不是顾淞不想,只是每次他试图做什么亲密举动的时候,总是会被沈嵘之不着痕迹避开,忍无可忍问起这件事时,沈嵘之也完全不心虚,哄小孩儿一样在他额头蜻蜓点水落个吻。

顾淞也是觉得奇怪,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可每次看着沈嵘之始终苍白的脸色,他就没办法为了这种事继续胡搅蛮缠,再想想吱吱还是愿意吻他的,也就释怀了。

沈嵘之自觉待在家里,文秘书每天都会来一趟,汇报公司的情况,偶尔有需要沈嵘之做决策的事情,顾淞虽是陪坐却也听得认真,文菡走后会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沈嵘之听,第一次特别腼腆,支支吾吾的,沈嵘之见他有心学当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两人一个提问一个解答,倒是还打发了不少时间。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沈嵘之气色渐好,顾淞也没抓到他再有什么轻生的小动作,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然后这天早饭结束的时候,沈嵘之漫不经心随口提了一句,洛嘉给他的药他吃完了。

顾淞当即表示他马上联系嘉嘉姐姐让她再送点过来,沈嵘之就给他建议,“要不你去取一趟?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和她当面讨论我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