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季言礼深吸一口气,用最温和的声音说,“而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你的理解和支持。”

“陪他度过易感期么?”季以禾喃喃道。

“嗯。”

“那个奚野?打伤那么多人,还把你咬伤的奚野?”

“嗯。”

季以禾的声音泛起一丝哭腔:“哥哥,我真的很难支持你,我很担心你,你明白吗,所有人都很担心你,胖子哥哥温羽姐姐,任景秋,还有妈妈,每个人都害怕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季言礼酸涩道,感到心无止境地往下沉,“对不起。”

季以禾垂下睫毛静了一会,再抬起头的时候,眼角眉梢染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她勉强地笑了一下,握住季言礼的手背:“但你真的很喜欢他是么?”

季言礼点点头:“嗯。”

“妈妈会骂我的……但我理解你。哥哥,虽然我不支持你,但我理解你。”季以禾一拍脑袋,“对了,最近小莓送了我幸运绳,我给你戴上吧,虽然有点娘不兮兮的你将就一下……”季以禾低头翻着书包。

“真的吗?”季言礼惊讶地站起身。

季以禾抓着五彩斑斓的幸运绳,仰起头的时候,目光带着仰慕和坚定,露出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哥哥,你应该做你想做的,所有的事情。”

第96章

易感期越来越近,转眼就是四月底,奚野身上的焦躁情绪越来越重,甚至奚辰也开始临阵变卦,又偷偷找季言礼谈话,意思就是上次我欠考虑了,现在我觉得此事对你影响甚大,风险极高,你需要重新慎重考虑。

季言礼说我不需要考虑。

奚辰又开始跟他讲自己的药H,听起来这药非但不是他呕心沥血亲自当小白鼠带着科研团队研发的,反而像是活该被三一五打假的山寨三无产品,被他贬得一无是处,仿佛奚野打一针药剂跟打一管生理盐水的效果差不到哪里去。

奚辰滔滔不绝,季言礼听得心力憔悴,感觉自己在面对第二个奚野。

最后奚辰安排了十二个围绕在房子周围的保镖,都是奚家常年合作精挑细选的老兵,和学校的安保人员没有可比性,季言礼如果遇到危险只需要拉响报警器,或者他们一旦听到巨大的响动,就会毫不犹豫破门而入“营救”季言礼。

奚辰最后环视了一下季言礼几乎家徒四壁的房间,犹豫了半天:“你想要什么,就跟叔叔说,千万不要客气。”

季言礼听他絮絮叨叨整整两个小时,听得头痛欲裂像是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发自十二分真心说:“叔叔,我想学习。”

奚野和他爸走得不是一个路子,他总是操着那种三分漫不经心,三分阴阳怪气,三分吊儿郎当,和一分极端欠揍的语气,说着类似于“学长,如果你死了,我就在你的坟头自刎。”这种话。

季言礼:“好。”

奚野翻了个白眼,憋了半天,又说:“如果你觉得自刎不够带劲儿,我还可以在你的坟头蹦迪。”

季言礼瞥了他一眼,翻了一页高考必刷题,随手杠掉两题的题号,点评道:“蹦迪比自刎好。”

奚野“咚”的一拳砸在桌上,砸得他实心的红木桌子猛颤一下,季言礼笔尖抬高了一点,又自顾自地继续往下写。

他垂着细软的睫毛,淡声问:“桌子惹你了?又跟它过不去干什么?”

奚野:“你管我?”

季言礼慢悠悠道:“生气就做题,做题陶冶情操,你就不生气了。”

奚野暴躁地揪着头发,恶狠狠道:“我在你的坟头烧书,在火光中蹦迪,然后在高潮中拔剑自刎,顺便一条龙直接火化。”

季言礼抬眼,微笑着注视着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我不会死的。”

这种智商欠费的对话夹杂着奚野间歇性自暴自弃,裹挟着两人到了五月初,夏季的热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灼热的蝉鸣在夜里此起彼伏。

白瓷小碗里盛着熬好的冰镇绿豆汤,散发着桂花蜂蜜的甜香,奚野家室内空调打得很低,低到季言礼不得不披一件薄外套,他和奚野对坐在沙发边,用小勺一点点喝冰凉的绿豆汤。